孔子集語卷十二 事譜十一(上)

《詩商頌序疏》引《世本》宋湣公生弗甫何,弗甫何生宋父,宋父生正考甫,正考甫生孔父嘉。爲宋司馬,華督殺之,而絕其世。其子木金父降爲士,木金父生祁父,祁父生防叔。爲華氏所逼,奔魯爲防大夫。故曰:“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紇,叔梁紇生仲尼。”

《潛夫論·志氏姓》閔公子弗父何生宋父,宋父生世子,世子生正考父,正考父生孔父嘉,孔父嘉生子木金父。木金父降爲士,故曰滅於宋。金父生祁父,祁父生防叔。防叔爲華氏所逼,出奔魯,爲防大夫,故曰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紇,爲鄹大夫,故曰鄹叔紇。生孔子。

《續博物志》二孔子生於魯襄公二十二年。

韓詩外傳》二孔子遭齊程本子於郯之間,傾蓋而語終日,有間,顧子路曰:“由,來!取束帛十匹以贈先生。”子路不對。有間,又顧謂曰:“取束帛十匹以贈先生!”子路率爾而對曰:“昔者由也聞之於夫子,士不中道相見,女無媒而嫁者,君子不行也。”孔子曰:“夫《詩》不云乎,‘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青揚宛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且夫齊程本子,天下之賢士也,吾於是而不贈,終身不之見也。大德不逾閒,小德出入可也。”

《說苑·尊賢》孔子之郯,遭程子於途,傾蓋而語終日,有間,顧子路曰:“取束帛一以贈先生。”子路不對。有間,又顧曰:“取束帛一以贈先生。”子路屑然對曰:“由聞之也,士不中而見,女無媒而嫁,君子不行也。”孔子曰:“由,《詩》不云乎,‘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今程子天下之賢士也,於是不贈,終身不見。大德毋逾閒,小德出入可也。”

《子華子》子華子反自郯,遭孔子於途,傾蓋相顧,相語終日,甚相歡也。孔子命子路曰:“取束帛以贈先生。”子路屑然而對曰:“由聞之,士不中間見,女嫁無媒,君子不以交,禮也。”子曰:“固哉!由也。《詩》不云乎,‘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今程子天下之賢士也,於斯不贈,則終身弗能見也。小子行之。”

《高士傳》孔子年十七遂適周,見老聃。

《莊子·外篇·天道》孔子西藏書於周室,子路謀曰:“由聞周之徵藏史有老聃者,免而歸居。夫子欲藏書,則試往因焉。”孔子曰:“善。”往見老聃,而老聃不許。於是紵十二經以說。老聃中其說,曰:“大謾,願聞其要。”孔子曰:“要在仁義。”老聃曰:“請問仁義,人之性邪?”孔子曰:“然。君子不仁則不成,不義則不生。仁義,真人之性也。又將奚爲矣?”老聃曰:“請問何謂仁義?”孔子曰:“中心物愷,兼愛無私,此仁義之情也。”

《說苑·敬慎》孔子之周,觀於太廟右陛之前,有金人焉,三緘其口,而銘其背曰:“古之慎言人也,戒之哉!戒之哉!無多言,多言多敗;無多事,多事多患;安樂必戒,無行所悔。勿謂何傷,其禍將長;勿謂何害,其禍將大;勿謂何殘,其禍將然;勿謂莫聞,天妖伺人。熒熒不滅,炎炎奈何;涓涓不壅,將成江河;綿綿不絕,將成網羅;青青不伐,將尋斧柯。誠不能慎之,禍之根也;曰是何傷,禍之門也。強梁者不得其死,好勝者必遇其敵,盜怨主人,民害其貴。君子知天下之不可蓋也,故後之,下之,使人慕之,執雌持下,莫能與之爭者。人皆趨彼,我獨守此;衆人惑惑,我獨不從;內藏我知,不與人論技。我雖尊高,人莫害我。夫江河長百穀者,以其卑下也。天道無親,常與善人。戒之哉!戒之哉!”孔子顧謂弟子曰:“記之!此言雖鄙,而中事情。《詩》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行身如此,豈以口遇禍哉!”

《說苑·雜言》孔子曰:“自季孫之賜我千鍾,而友益親;自南宮項叔之乘我車也,而道加行。故道,有時而後重,有勢而後行。微夫二子之賜,丘之道幾於廢也。”

《荀子·宥坐》孔子觀於魯桓公之廟,有欹器焉。孔子問於守廟者曰:“此爲何器?”守廟者曰:“此蓋爲宥坐之器。”孔子曰:“吾聞宥坐之器者,虛則欹,中則正,滿則覆。”孔子顧謂弟子曰:“注水焉。”弟子挹水而注之,中而正,滿而覆,虛而欹。孔子喟然而嘆曰:“籲!惡有滿而不覆者哉!”子路曰:“敢問持滿有道乎?”孔子曰:“聰明聖知,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讓;勇力撫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謙。此所謂挹而損之之道也。”

韓詩外傳》三孔子觀於周廟,有欹器焉。孔子問於守廟者曰:“此謂何器也?”對曰:“此蓋爲宥坐之器。”孔子曰:“聞宥坐器,滿則覆,虛則欹,中則正,有之乎?”對曰:“然。”孔子使子路取水試之,滿則覆,中則正,虛則欹。孔子喟然而嘆曰:“嗚呼!惡有滿而不覆者哉!”子路曰:“敢問持滿有道乎?”孔子曰:“持滿之道,抑而損之。”子路曰:“損之有道乎?”孔子曰:“德行寬裕者,守之以恭;土地廣大者,守之以儉;祿位尊盛者,守之以卑;人衆兵強者,守之以畏;聰明睿知者,守之以愚;博聞強記者,守之以淺。夫是之謂抑而損之。”

《淮南子·道應訓》孔子觀桓公之廟有器焉,謂之宥卮。孔子曰:“善哉!予得見此器。”顧曰:“弟子取水。”水至,灌之,其中則正,其盈則覆。孔子造然革容曰:“善哉!持盈者乎!”子貢在側,曰:“請問持盈。”曰:“益而損之。”曰:“何謂益而損之?”曰:“夫物盛而衰,樂極而悲,日中而移,月盈而虧。是故聰明睿知,守之以愚;多聞博辯,守之以陋;武力毅勇,守之以畏;富貴廣大,守之以儉;德施天下,守之以讓。此五者,先王所以守天下而弗失也。反此五者,未嘗不危也。”

《說苑·敬慎》孔子觀於周廟,而有欹器焉。孔子問守廟者曰:“此爲何器?”對曰:“蓋爲宥坐之器。”孔子曰:“吾聞宥坐之器,滿則覆,虛則欹,中則正。有之乎?”對曰:“然。”孔子使子路取水而試之,滿則覆,中則正,虛則欹。孔子喟然嘆曰:“嗚呼!惡有滿而不覆者哉!”子路曰:“敢問持滿有道乎?”孔子曰:“持滿之道,挹而損之。”子路曰:“損之有道乎?”孔子曰:“高而能下,滿而能虛,富而能儉,貴而能卑,智而能愚,勇而能怯,辯而能訥,博而能淺,明而能闇,是謂損而不極。能行此道,唯至德者及之。《易》曰:‘不損而益之,故損;自損而終,故益。’”

《呂氏春秋·離俗覽·舉難》季孫氏劫公家,孔子欲諭術則見外,於是受養而便說。魯國以訾,孔子曰:“龍食乎清而遊乎清,螭食乎清而遊乎濁,魚食乎濁而遊乎濁。今丘上不及龍,下不若魚,丘其螭邪!”

《論衡·龍虛》孔子曰:“龍食於清遊於清,龜食於清遊於濁,魚食於濁遊於清。丘上不及龍,下不爲魚,中止其龜與!”

《說苑·修文》孔子至齊郭門之外,遇一嬰兒,挈一壺相與俱行。其視精,其心正,其行端。孔子謂御曰:“趣驅之,趣驅之!韶樂方作。”孔子至彼聞韶,三月不知肉味。

《晏子春秋·外篇下》仲尼遊齊,見景公。景公曰:“先生奚不見寡人宰乎?”仲尼對曰:“臣聞晏子事三君而得順焉,是有三心,所以不見也。”仲尼出,景公以其言告晏子,晏子對曰:“不然!嬰爲三心,三君爲一心故,三君皆欲其國之安,是以嬰得順也。嬰聞之,是而非之,非而是之,猶非也。孔丘必據處此一心矣。”

《晏子春秋·外篇下》仲尼之齊,見景公而不見晏子。子貢曰:“見君不見其從政者,可乎?”仲尼曰:“吾聞晏子事三君而順焉,吾疑其爲人。”晏子聞之,曰:“嬰則齊之世民也,不維其行,不識其過,不能自立也。嬰聞之,有幸見愛,無幸見惡,誹譽爲類,聲響相應,見行而從之者也。嬰聞之,以一心事三君者,所以順焉;以三心事一君者,不順焉。今未見嬰之行而非其順也。嬰聞之,君子獨立不慚於影,獨寢不慚於魂。孔子拔樹削跡,不自以爲辱;窮陳、蔡,不自以爲約;非人不得其故,是猶澤人之非斤斧,山人之非網罟也。出之其口,不知其困也,始吾望傅而貴之,今吾望傅而疑之。”仲尼聞之曰:“語有之:言發於爾,不可止於遠也;行存於身,不可掩於衆也。吾竊議晏子而不中夫人之過,吾罪幾矣!丘聞君子過人以爲友,不及人以爲師。今丘失言於夫子,譏之,是吾師也。”因宰我而謝焉,然仲尼見之。

《說苑·權謀》孔子與齊景公坐,左右白曰:“周使來,言周廟燔。”齊景公出問曰:“何廟也?”孔子曰:“是釐王廟也。”景公曰:“何以知之?”孔子曰:“《詩》雲:‘皇皇上帝,其命不忒。天之與人,必報有德。’禍亦如之。夫釐王變文、武之制而作元黃,宮室輿馬奢侈,不可振也。故天殃其廟。是以知之。”景公曰:“天何不殃其身?”曰:“天以文王之故也。若殃其身,文王之祀,無乃絕乎?故殃其廟,以章其過也。”左右入報曰:“周釐王廟也。”景公大驚,起,再拜曰:“善哉!聖人之智,豈不大乎!”

《晏子春秋·外篇下》仲尼之齊,見景公,景公說之,欲封之以爾稽,以告晏子。晏子對曰:“不可。彼浩裾自順,不可以教下;好樂綏於民,不可使親治;立命而建事,不可使守職;厚葬破民貧國,久喪道哀費日,不可使子民;行之難者在內,而傳者無其外,故異於服,勉於行,不可以道衆而馴百姓。自大賢之滅,周室之卑也,威儀加多而民行滋薄,聲樂繁充而世德滋衰。今孔丘盛聲樂以侈世,飾絃歌鼓舞以聚徒,繁登降之禮,趨翔之節以觀衆,博學不可以儀世,勞思不可以補民,兼壽不能殫其教,當年不能究其禮,積財不能贍其樂,繁飾邪術以營世君,盛爲聲樂以淫愚其民。其道也,不可以示世;其教也,不可以導民。今欲封之,以移齊國之俗,非所以道衆存民也。”公曰:“善。”於是厚其禮而留其封,敬見不問其道。仲尼乃行。

《墨子·非儒下》孔丘之齊,見景公。景公說,欲封之以尼谿,以告晏子。晏子曰:“不可。夫儒,浩居而自順者也,不可以教下;好樂而淫人,不可使親治;立命而怠事,不可使守職;宗喪循哀,不可使慈民;機服勉容,不可使導衆。孔丘盛容修飾以蠱世,絃歌鼓舞以聚徒,繁登降之禮以示儀,務趨翔之節以勸衆。儒學不可使議世,勞思不可以補民,絫壽不能盡其學,當年不能行其禮,積財不能贍其樂。繁飾邪術,以營世君,盛爲聲樂,以淫遇民。其道不可以期世,其學不可以導衆。今君封之以利齊俗,非所以導國先衆。”公曰:“善。”於是厚其禮,留其封,敬見而不問其道。孔丘乃恚怒於景公與晏子。乃樹鴟夷子皮于田常之門,告南郭惠子以所欲爲,歸於魯。

《呂氏春秋·離俗覽·高義》孔子見齊景公,景公致廩丘以爲養,孔子辭不受。入,謂弟子曰:“吾聞君子當功以受祿,今說景公,景公未之行,而賜之廩丘,其不知丘亦甚矣。”令弟子趣駕而行。

《淮南子·氾論訓下》孔子辭廩丘,終不盜刀鉤。

《說苑·立節》孔子見齊景公,景公致廩丘以爲養,孔子辭不受。出,謂弟子曰:“吾聞君子當功以受祿,今說景公,景公未之行,而賜我廩丘,其不知丘亦甚矣。”遂辭而行。

韓詩外傳》八傳曰:予小子使爾繼邵公之後,受命者必以其祖命之。孔子爲魯司寇,命之曰:“宋公之子弗甫有孫,魯孔丘,命爾爲司寇。”孔子曰:“弗甫敦及厥闢將不堪。”公曰:“不妄。”

《御覽》二百八引《苻子》魯侯欲以孔丘爲司徒,將召三桓議之。乃謂左丘明曰:“寡人慾以孔子爲司徒,而授以魯政焉。寡人將欲詢諸三子。”左丘明曰:“孔丘其聖人與!夫聖人任政,過者離位焉。君雖欲謀,其將弗合乎!”魯侯曰:“吾子奚以知之?”丘明曰:“周人有愛裘而好珍羞,欲爲千金之裘而與狐謀其皮,欲具少牢之珍而與羊謀其羞。言水卒,狐相率逃於重邱之下,羊相呼藏於深林之中與!聖人十年不制一裘,五年不具一牢,何者?周人之謀失之矣。今君欲以孔丘爲司徒,召三桓而議之,亦與狐謀裘與羊謀羞哉!”於是魯侯遂不與三桓謀,而召孔丘爲司徒。

《呂氏春秋·孝行覽·遇合》孔子周流海內,再幹世主,如齊至衛,所見八十餘君。委質於弟子者三千人,達徒七十人。萬乘之主得一人用可爲師,不於無人。以此遊,僅至於魯司寇。

《荀子·儒效》仲尼將爲司寇,沈猶氏不敢朝飲其羊,公慎氏出其妻,慎潰氏逾境而徙,魯之粥牛馬者不豫賈。必蚤正以待之者也。居於闕黨。闕黨之子弟罔不分,有親者,取多孝悌以化之也。

《新序·雜事》一魯有沈猶氏者,旦飲羊飽之以欺市人,公慎氏有妻而淫,慎潰氏奢侈驕佚,魯市之鬻牛馬善豫賈。孔子將爲魯司寇,沈猶氏不敢朝飲其羊,公慎氏出其妻,慎潰氏逾境而徙,魯之鬻馬牛不豫賈,布正以待之也。既爲司寇,季孟墮郈費之城,齊人歸所侵魯之地,由積正之所致也。

《呂氏春秋·先識覽·樂成》孔子始用於魯,魯人幹誦之曰:“麛裘而緌,投之無戾;緌而麛裘,投之無郵。”用三年,男子行乎途右,女子行乎途左,財物之遺者,民莫之舉。

《淮南子·泰族訓》孔子爲魯司寇,道不拾遺,市買不豫賈,田漁皆讓長,而斑白不負戴,非法之所能致也。

《公羊》定十年解詁頰谷之會,齊侯作侏儒之樂,欲以執定公。孔子曰:“匹夫而熒惑於諸侯者,誅!”於是誅侏儒,首足異處。齊侯大懼,曲節從教。

《穀樑》定十年傳頰谷之會,孔子相焉。兩君就壇,兩相相揖。齊人鼓譟而起,欲以執魯君。孔子歷階而上,不盡一等,而視歸乎齊侯曰:“兩君合好,夷狄之民何爲來爲?”命司馬止之。齊侯逡巡而謝曰:“寡人之過也。”退而屬其二三大夫曰:“夫人率其君,與之行古人之道,二三子獨率我而入夷狄之俗,何爲?”罷會,齊人使優施舞於魯君之幕下。孔子曰:“笑君者罪當死!”使司馬行法焉,首足異門而出。齊人來歸鄆、讙、龜陰之田者,蓋爲此也。

《陸賈新語·辨惑》魯定公之時,與齊侯會於夾谷,孔子行相事。兩君升壇,兩相處下而相揖,君臣之禮濟濟備焉。齊人鼓譟而起,欲執魯公。孔子歷階而上,不盡一等,而立謂齊侯曰:“兩君合好以禮,相率以樂相化。臣聞嘉樂不野合,犧象之薦不下堂,夷狄之民,何求爲?”命司馬請止之。定公曰:“諾。”齊侯逡巡而避席曰:“寡人之過。”退而自責大夫,罷會。齊人使優旃舞於魯公之幕下,傲戲欲候魯君之隙,以執定公。孔子嘆曰:“君辱臣當死!”使司馬行法斬焉,首足異門而出。於是齊人瞿然,而恐君臣易操,不安其故行。乃歸魯四邑之侵地,終無乘魯之心。

《公羊》定十二年解詁郈,叔孫氏所食邑;費,季氏所食邑。二大夫宰吏數叛,患之,以問孔子。孔子曰:“陪臣執國命。採長數叛者,坐邑有城池之固,家有甲兵之藏故也。”季氏說其言而墮之。

《春秋繁露·五行相勝》火者,司馬也。司馬爲讒,反言易辭以譖訴人,內離骨肉之親,外疏忠臣,賢聖旋亡,讒邪日昌,魯上大夫季孫是也。專權擅勢,薄國威德,反以怠惡,譖訴其羣臣,劫惑其君。孔子爲魯司寇,據義行法,季孫自消,墮費郈城,兵甲有差。夫火者,大朝,有讒邪熒惑其君,執法誅之。執法者,水也,故曰水勝火。

《春秋繁露·五行相生》北方者水,執法司寇也。司寇尚禮,君臣有位,長幼有序,朝廷有爵,鄉黨以齒,升降揖讓,般伏拜謁,折旋中矩,立而磬折,拱則抱鼓,執衡而藏,至清廉平,賂遺不受,請謁不聽,據法聽訟,無有所阿,孔子是也。爲魯司寇,斷獄屯屯,與衆共之,不敢自專,是死者不恨,生者不怨。

《鹽鐵論·備胡》孔子仕於魯,前仕三月及齊平,後仕三月及鄭平,務以德安近而綏遠。當此之時,魯無敵國之謀,鄰境之患,強臣變節而忠順,故季柏隳其都城,大國畏義而合好,齊人來歸鄆、郈、龜陰之田。

《說苑·至公》孔子爲魯司寇,聽獄必師斷,敦敦然皆立,然後君子進曰:“某子以爲何若,某子以爲云云。”又曰:某子以爲何若,某子曰云雲。“辯矣,然後君子幾當從某子云云乎。以君子之知,豈必待某子之云云,然後知所以斷獄哉!君子之敬讓也,文辭有可與人共之者,君子不獨有也。

《荀子·宥坐》孔子爲魯攝相,朝七日而誅少正卯。門人進問曰:”夫少正卯,魯之聞人也。夫子爲政而始誅之,得無失乎?“孔子曰:”居,吾語汝其故。人有惡者五,而盜竊不與焉:一曰心達而險,二曰行闢而堅,三曰言僞而辯,四曰記醜而博,五曰順非而澤。此五者,有一於人則不得免於君子之誅,而少正卯兼有之。故居處足以聚徒成羣,言談足以飾邪營衆,強足以反是獨立。此小人之桀雄也,不可不誅也。是以湯誅尹諧,文王誅潘止,周公誅管叔,太公誅華仕,管仲誅付裏乙,子產誅鄧析、史付。此七子者,皆異世同心,不可不誅也。《詩》曰:“憂心悄悄,慍於羣小。‘小人成羣,斯足憂矣!”

《尹文子·聖人》孔丘攝魯相七日,而誅少正卯。門人進問曰:“夫少正卯,魯之聞人也。夫子爲政而先誅,得無失乎?”孔子曰:“居,吾語汝其故。人有惡者五,而竊盜奸私不與焉:一曰心達而險,二曰行僻而堅,三曰言僞而辨,四曰強記而博,五曰順非而澤。此五者,有一於人則不免君子之誅,而少正卯兼有之。故居處足以聚徒成羣,言談足以飾邪熒衆,強記足以反是獨立。此小人,雄桀也,不可不誅也。是以湯誅尹諧,文王誅潘正,太公誅華士,管仲誅付裏乙,子產誅鄧析、史付。此六子者,異世而同心,不可不誅也。《詩》曰:’憂心悄悄,慍於羣小。‘小人成羣,斯足畏也!”

《淮南子·氾論訓》孔子誅少正卯,而魯國之邪塞。

《說苑·指武》孔子爲魯司寇,七日而誅少正卯於東觀之下。門人聞之趨而進,至者不言,其意皆一也。子貢後至,趨而進曰:“夫少正卯者,魯國之聞人矣。夫子始爲政,何以先誅之?”孔子曰:“賜也,非爾所及也。夫王者之誅有五,而盜竊不與焉:一曰心辨而險,二曰言僞而辯,三曰行闢而堅,四曰志愚而博,五曰順非而澤。此五者,皆有辨知聰達之名,而非其真也。苟行以僞,則其知足以移衆,強足以獨立,此奸人之雄也,不可不誅。夫有五者之一,則不免於誅,今少正卯兼之。是以先誅之也。昔者,湯誅蠋沐,太公誅潘阯,管仲誅史附裏,子產誅鄧析,此五子未有不誅也。所謂誅之者,非爲其晝則攻盜,暮則穿窬也,皆傾覆之徒也。此固君子之所疑,愚者之所惑也。《詩》雲:’憂心悄悄,慍於羣小。‘此之謂矣!”

《論衡·講瑞》子貢事孔子,一年自謂過孔子,二年自謂與孔子同,三年自知不及孔子。當一年二年之時,未知孔子聖也,三年之後,然乃知之。以子貢知孔子,三年乃定。世儒無子貢之才,其見聖人,不從之學,任倉卒之視,無三年之接,自謂知聖,誤矣。少正卯在魯,與孔子並。孔子之門,三盈三虛,唯顏淵不去,顏淵獨知孔子聖也。夫門人去孔子歸少正卯,不徒不能知孔子之聖,又不能知少正卯,門人皆惑。子貢曰:“夫少正卯,魯之聞人也。子爲政,何以先之?”孔子曰:“賜退!非爾所及。”

《劉子·心隱》少正卯在魯,與孔子同時。孔子門人,三盈三虛,唯顏淵不去,獨知聖人之德也。夫門人去仲尼而皈少正卯,非不知仲尼之聖,亦不知少正卯之佞。子貢曰:“少正卯,魯之聞人也。夫子爲政,何以先之?”子曰:“賜也還!非爾所及也。夫少正卯,心逆而蠤,行闢而堅,言僞而辯,詞鄙而博,順非而澤。有此五僞而亂聖人,以子貢之明而不能見,知人之難也!”

《韓非子·內儲說下》仲尼爲政於魯,道不拾遺,齊景公患之。黎且謂景公曰:“去仲尼猶吹毛耳。君何不迎之以重祿高位,遺哀公以女樂以驕榮其意。哀公新樂之,必怠於政。仲尼必諫,諫而不聽,必輕絕於魯景公。”曰:“善。”乃令黎且以女樂六遺哀公,哀公樂之,果怠於政。仲尼諫,不聽,去而之楚。

《晏子春秋·外篇下》仲尼相魯,景公患之。謂晏子曰:“鄰國有聖人,敵國之憂也。今孔子相魯,若何?”晏子對曰:“君其勿憂。彼魯君,弱主也;孔子,聖相也。君不如陰重孔子,設以相齊,孔子強諫而不聽,必驕魯而有齊,君勿納也。夫絕於魯,無主於齊,孔子困矣。”居期年,孔子去魯之齊,景公不納,故困於陳、蔡之間。

《陸賈新語·辨惑》孔子遭君暗臣亂,衆邪在位,政道隔於三家,仁義閉於公門,故作《公陵之歌》,傷無權力於世。

《琴操》《龜山操》者,孔子所作也。齊人饋女樂,季桓子受之,魯君閉門不聽朝。當此之時,季氏專政,上僣天子,下畔大夫,賢聖斥逐,讒邪滿朝。孔子欲諫不得,退而望魯,魯有龜山蔽之。闢季氏於龜山,託勢位於斧柯。季氏專政,猶龜山蔽魯也,傷政道之陵遲,閔百姓不得其所,欲誅季氏而力不能,於是援琴而歌雲:“予慾望魯兮,龜山蔽之,手無斧柯,奈龜山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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