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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一無所有,才能無所不有;如果一有所無,就難保所有不無了。我把我所有的,都給了她吧;我,也給了她吧!她給我甚麼呢?她不給我,我就無所有了;她給我,我就有所無了!她不該給我呵!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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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眼淚呢,終於是要流的;但在這一天上,也何妨忍它一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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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白蘭蒂之力,可使人迷亂和沉醉,然而這酒性的劇烈,遠不如人類的肉之氣息。是以在這世上,便添了新的事故,欺詐或謀害,心爲慾望所佔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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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煙毒那裏是火我們呀今夜宿誰家烏鴉已歸巢了天已晚了我們呀今夜宿誰家母親快要倒下孩子們太倦了我們呀今夜宿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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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自然底太失管教的驕子!你那內蘊的靈火!不是地獄底毒火,如今已經燒得太狂了,只怕有一天要爆裂了你的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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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依稀是風飄落花,依稀是柳絮天涯;問燕子離開舊巢,含淚飛向誰家?二惠風撩亂了詩情,晚霞橫抹成詩境;只點染了一輪月,幾株鬆,惹我留戀着:梅窠的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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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隊勇敢的淚軍,銳不可當地衝出淚城來了;淚城以外,軟軟的四扇郭門,怎擋得住呵!一九二三,五,九,在紹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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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夢,用倒流的年光織成的惡夢,藏在大腦襞積中的,從折迭而展開了。張作天羅,撒成地網,不幸的我,做了惡夢之神底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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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殘雪的青山,別嫌遲暮吧;明媚的晚霞,正對著你微笑呢。消受得晚霞底一笑,也不必抱怨殘雪了!一九二三,二,六,在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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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秋光喚起,孤舟獨出,向湖心亭上憑欄坐。到三更,無數遊船散了,剩天心一月,湖心一我。此時此際,密密相思,此意更無人窺破;——除是疏星幾點,殘燈幾閃,流螢幾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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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徒苦!學徒進店,爲學行賈;主翁不授書算,但曰“孺子當習勤苦!”朝命掃地開門,暮命臥地守戶;暇當執炊,兼鋤園圃!主婦有兒,曰“孺子爲我抱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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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戰初完時,歐洲街市上的裝木腳的,可就太多了。一天晚上,小客棧裏的同居的,齊集在客堂中跳舞;不跳舞的只是我們幾個不會的,和一位裝木腳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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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八九歲時,曾在稻棚中住過一夜。這情景是不能再得的了,所以把它追記下來。一九二一,二,八倫敦涼爽的席,鬆軟的草,鋪成張小小的牀;棚角里碎碎屑屑的,透進些銀白的月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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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怨這忍不長久的淚兒呀!只怨相見時的溫存,太溫存了。惘惘地到車站,強笑着上火車;去了,我去了!背轉臉兒來,看到蜜橘兒在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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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了無數落花,堆成了一座香冢,這裏邊埋著一顆明珠也似的心兒。心兒啊,我願你深深地埋著,從祕密的芬芳裏得到你底永生!如果花瓣兒被踐踏了,你也和花同腐嗎?——不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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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也不尋常,醉更清狂,記從夢裏學荒唐;除卻悲歌當哭外,哪有文章?都要淚擔當,淚太勿忙。腹中何止九迴腸?多少生平恩怨事,子細評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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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對著我的一扇車窗,玻璃上有幾道皺痕。火車開著,車窗搖著,一閃一閃地把窗外的自然,移成電影:近一點的樹,展成幾折的小圍屏;遠一點的山,簸成幾迭的小波紋:雲水成屋,都不是平常形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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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一抹斜陽了,山呵,你還攔住它做甚?晚霞很驕矜地說:“斜陽去了,有我呢!”“羞啊,一瞬的絢爛罷哩。”月兒在東方微笑了!羣星密議道:“讓她吧,她也不能夜夜如此呵!”但還有幾顆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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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與狗相打。貓打敗了,逃到了樹頂上,呼呼的向下怒罵。狗追到樹下,兩腳抓爬着樹根,向上不住的咆哮。貓說:“你狠!我讓你。到你咆哮死了,我下來吃你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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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白羊在嫩綠的草上,慢慢的吃着走着。他在一座黑壓壓的樹林的邊頭,懶懶的坐着。微風吹動了樹上的宿雨,冷冰冰的向他頭上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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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後尚未滿一個星期,含笑的牡丹花便都萎謝;我想到把鮮豔的花兒贈你時,藏在心裏的淚兒便悄悄滴下!我沒勇氣去憐惜那憔悴了的花兒,只能夠閃演這深嵌在心頭的圖畫;但是圖畫剛剛展開,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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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着熱望來相見,希冀從頭細說,偏你冷冷無言;我只合踏着殘葉遠去了,自家傷感。希望今又成虛,且消受終天長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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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的夜涼如水,靜寞的樺林也停止嚅囁,微風喲,把薄雲兒推,流星在銀河旁殞滅……寂寞的人緩步着長夜,他的影兒有如濃霧,風吹拂他無力身上的衣衫,細軟的發兒向四方輕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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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射上牀,驚走了夢魂。昨日底煩惱去了,今日底還沒來呢。啊!這樣肥飽的鶉聲,稻林裏撞擠出來——來到我心房釀蜜,還同我的,萬物底蜜心,融合作一團快樂——生命底惟一真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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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盆蓮飲雨初放,折了幾枝,供在案頭,又聽侄輩讀周茂叔底《愛蓮說》,便不得不聯想及於三千里外《荷花池畔》底詩人。賦此寄呈實秋,兼上景超及其他在西山的諸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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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倦的鳥藏喙在彩翎間,音的小靈魂向何處翩躚?老去的花一瓣瓣委塵土,香的小靈魂在何處流連?它們不能在地獄裏,不能,這那麼好,那麼好的靈魂!那麼是在天堂,在樂園裏?搖搖頭,聖彼得可也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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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裏花兒好;緊跟了蝴蝶兒跑……對河的桃林沿河塘;腳邊苜蓿;攔腰有菜花黃。花枝掩映裏竹椅兒;椅兒裏女孩兒;線團兒小手裏,編着甚麼的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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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着太陽起誓,叫天邊的鳧雁說你的忠貞。好了,我完全相信你,甚至熱情開出淚花,我也不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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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雋永的神祕,你美麗的謊,你倔強的質問,你一道金光,一點兒親密的意義,一股火,一縷縹渺的呼聲,你是什麼?我不疑,這因緣一點也不假,我知道海洋不騙他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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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像只唱着歌的鳥兒,已從殘冬窟裏闖出來,駛入寶藍的穹窿裏去了。神祕的生命,在綠嫩的樹皮裏膨脹着,快要送出帶鞘子的,翡翠的芽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