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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一張白紙,想寫下幾行黑字。黑字在腦中迴旋,白紙在桌上睡眠。黑字底筋斗翻得越多,白紙底鼾聲起得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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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你在愛我,我也明知你在愛我,我也似乎感激你底愛我;然而我是有戀人的呢。慚愧我這狹窄的心宮,容不了兩個戀人:已經住下了一個戀人——她,再也住不下第二個戀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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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開過了,果子結完了;一春底香雨被一夏底驕陽炙幹了,一夏底榮華被一秋底饞風掃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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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才認識了命運的顏色,——可愛的姑娘,請您用心聽;不再把我的話兒當風聲!——今天我要表示這最後的堅決。我的命運有一面顏色紅如血;——可愛的姑娘,請您看分明,不跟瞧我的信般不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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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自然好意,幾夜濃霜,教葉將花替!算秋光不及春光膩;但秋光也許比春光麗;你看那滿樹兒紅豔豔的!一九二二,一一,三,在白馬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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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園裏一朵薔薇開出牆,我看見仔薔薇也和看見姐一樣。我說姐兒你勿送我薔薇也送個刺把我,戮破仔我手末你十指尖尖替我綁一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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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靜,因長波滾滾而擾亂了,但我的心,仍孤寂如泥中之柳絮,無能如飄泊的白雲,飛過君山,深吻沅江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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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裏花兒好;緊跟了蝴蝶兒跑……對河的桃林沿河塘;腳邊苜蓿;攔腰有菜花黃。花枝掩映裏竹椅兒;椅兒裏女孩兒;線團兒小手裏,編着甚麼的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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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西風酗了一夜的酒,醉得顛頭跌腦,灑了金子扯了錦繡,還呼呼地吼個不休。奢豪的秋,自然底浪子哦!春夏辛苦了半年,能有多少的積蓄,來供你這般地揮霍呢?如今該要破產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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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真鏡也似的明月,把咱倆底相思之影,一齊攝去了。從我底獨坐無眠裏,明月帶著她底相思,投入我底懷抱了。相思說:“她也正在獨坐無眠呢!”只是獨坐無眠,倒也罷了;叵耐明月帶著我底相思,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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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獻於死於是日者之靈嗚呼三月一十八,北京殺人如亂麻!民賊大試毒辣手,半天黃塵翻血花!晚來城郭啼寒鴉,悲風帶雪吹罈罈!地流赤血成血窪!死者血中躺,傷者血中爬!嗚呼三月一十八,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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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雋永的神祕,你美麗的謊,你倔強的質問,你一道金光,一點兒親密的意義,一股火,一縷縹渺的呼聲,你是什麼?我不疑,這因緣一點也不假,我知道海洋不騙他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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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輕圓的詩句,是些當一的制錢——在情人底國中貿易死亡底通寶。愛啊!慷慨的債主啊!不等我償清詩債就這麼匆忙地去了,怎樣也挽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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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依稀是風飄落花,依稀是柳絮天涯;問燕子離開舊巢,含淚飛向誰家?二惠風撩亂了詩情,晚霞橫抹成詩境;只點染了一輪月,幾株鬆,惹我留戀着:梅窠的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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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公共汽車頂上,從倫敦西城歸南郊。白濛濛的月光,懶洋洋的照着。海特公園裏的樹,有的是頭兒垂着,有的是頭兒齊着,可都已沉沉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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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沙漠裏的徵人一樣地渴我如長街上的乞丐一樣地餓大風在我前面怒吼着暴雨在我頭上不停地飄墮我忍耐着啊我的飢餓我的渴我只懷着無限的熱情唱着一支熱烈的長歌我只懷着無限的熱情冒着暴風雨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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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爲阿里山的紅檜,樹齡三千年。有長者的風度每一個黃昏,默默地佇立在羣山環抱的蒼茫裏看森林的變遷,塔巖的剝落看蝴蝶的繁殖,小鹿和禿鷹的絕滅看由城市而來的芸芸衆生看山頭在剎那間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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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六小時寂寞的長途,到你頭邊放一束紅山茶,我等待着,長夜漫漫,你卻臥聽着海濤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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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又重來,電燈又重開。雨催郵人進我門;“欠資招帖”,替代了長信來。郵票一分,鬆粘信口;杭州離這裏幾百裏,他心裏原當我在杭州:漠華我底哥,漠華我底哥!村野心情誰都不象你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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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盆蓮飲雨初放,折了幾枝,供在案頭,又聽侄輩讀周茂叔底《愛蓮說》,便不得不聯想及於三千里外《荷花池畔》底詩人。賦此寄呈實秋,兼上景超及其他在西山的諸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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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春寒料峭,女郎窈窕,一聲叫破春城曉:“花兒真好,價兒真巧,春光賤賣憑人要!”東家嫌少,西家嫌小,樓頭嬌罵嫌遲了!春風潦草,花心懊惱,明朝又嘆飄零早!二江南春早,江南花好,賣花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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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各作工,各各作工!誰該辛苦,誰該閒空?通力合作,供給大衆;各盡所能,各各勞動!各各作工,各各作工!誰該富有,誰該困窮?大家努力,生產歸公;各取所需,各各享用!各各作工,各各作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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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吧,——時代錯誤吧,這是個百年以後的人。一個百年以後的人,回到百年前的今日,伴著些墟墓間的行屍走肉,怎得不寂寞而煩悶呵!一九二二,一二,一二,在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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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吾友平沙先生——你不否認黃金是人和人間底鎖練,怎能不肯定黃金是人和人間底障壁?障壁底隔離,正因爲有鎖練底牽繫。鎖練牽得越牢,障壁隔得越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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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琴上的G弦,一天向E弦說:“小兄弟,你聲音真好,真漂亮,真清,真高,可是我勸你要有些分寸兒,不要多噪。當心着,力量最單薄,最容易斷的就是你!”E弦說:“多謝老阿哥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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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客在美麗島上的女郎啊我眺望着你家鄉的土地了有無數小河的家鄉有蔥鬱林木的家鄉在密密的果樹園有陳年的磨房這裏有自你家鄉來的楊梅它殷紅的,像琥珀,像瑪瑙這裏有自你家鄉來的美酒噴射着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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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幾日秋天是要來了,默坐着,抽着陶器的菸斗,我已隱隱地聽見它的歌吹從江水的船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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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像只唱着歌的鳥兒,已從殘冬窟裏闖出來,駛入寶藍的穹窿裏去了。神祕的生命,在綠嫩的樹皮裏膨脹着,快要送出帶鞘子的,翡翠的芽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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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記得,微微的雲翳,淡淡的月痕,疏疏的花影,嗚嗚咽咽的洞簫聲?今夜相思,昨夜相思夢,一聲聲地飛出簫脣指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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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迭的雲幾滴的雨罷咧,然而洪水來了。一度兩度三四度,舊的未退,新的又漲了!田沈了,稻浸爛了;路沒了,屋衝坍了。人也漂流去,倒也罷了;剩下這沒飯吃沒屋住的人們,是洪水底洪恩嗎?浸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