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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你來,讓我們挨着龐兒痛飲,這海水是何等清瑩!罪惡如夜色般把這人間罩住——永絕了晚禱鐘聲,擁擁攘攘的滿是朦朦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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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希望從我的微笑中消滅,愁情依然封鎖我滿面,呵,我愛,莫想念我吧——讓我如海上的燕子,努力地蹁躚於迷茫之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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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轉你的眼淚,髮香和所有淺笑,因我的愛情是要純潔的。你,雖是美極了,但惜乎市儈之狡臉曾佔據你心中,終使我感着“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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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惱是我們的世界,我們統治在彼權威之一部,如黑暗的獄中之囚徒,永不得一飽清風。我們嘆息在地殼之凹處,苦唱人類之命運,雖不愛“春夏秋冬”,卻留連着“夕陽孤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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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乏的瘦削的腳兒,踏這蒼茫的大地,越過黑海,再渡長江,又無休息地來往在洞庭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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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總是皺着眉頭。太陽光如果還射到地面上,那也總是稀微的淡薄的。至於月亮,那更不必說,他只是偶然露出半面,用他那慘淡的眼光看一看這罪孽的人間,這是孤兒寡婦的眼光,眼睛裏含着總算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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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難期間女人似乎也特別受難些。一些正人君子責備女人愛奢侈,不肯光顧國貨。就是跳舞、肉感等等,凡是和女性有關的,都成了罪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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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不盡的,人類的悲哀每天都有許多遊屍在海灘上徘徊白色的魚,黃色的魚都在黑海的浪裏漫遊——美國的細腰女郎——意大利軍艦的水手美國的細腰女郎意大利軍艦的水手一條條的躺着啊在海灘上發出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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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感謝的是沒有把你底生命交給電椅沒有把你底生命悄悄地在大海里埋掩應該感謝的是沒有把你放逐到冰雪的寒帶沒有把你放逐到廣漠的荒原應該感謝的是把你送回正在受難的祖國把你送到防禦的第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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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豎着鬃毛前奔我頭上一朵火花飛迸沉重地我摔在田野上聽不見戰友廝殺的呼聲啊!偉大的血紅的沙漠你的颶風消逝了蹂躪者的狂歌你引我至茫茫之國去了我看不見祖國的大野,祖國的深谷四面都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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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國呀在夕陽中暈睡着的沙漠啊我似乎看見從地平線上歸來的駱駝隊它們已經感到倦乏了你在酣睡的狀態中麼那玫瑰色的雲便是你鮮紅的血液可是颶風在掃着疾馳的沙你還未停止呼吸你啊!忘記了在沙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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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許多武裝的兄弟從青青的河畔走過牧羊人啊我看見你那凝視的眼睛你是在瞭望祖國的原野還是在看守你的羊羣告訴你,孤寂的牧人我們是從偉大的曠野中來這是一羣大陸的懷戀者黃昏了我們和你一樣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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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蒙着眼睛蹄聲在雨的街上響着熟悉的街道啊我回來了轉一個拐角就是高高的白楊在第二號電杆下就是舊日的門窗那裏有人在夢裏懷念着我急催的門鈴會把夢裏的人驚醒她們將會扶着我很艱難的跨進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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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被埋葬在泥土裏我們來發掘啊下面有衣物,有金銀有最寶貴的生命如果有受傷和瀕死的人我們把他送進醫院如果有慘死者我們把他埋葬在山之陽,河之濱發掘,在殘忍的大毀滅裏去發掘生命在仇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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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的陰鬱的神情遮蓋了你的笑容瘦弱的兒、悲哀的女、憂愁的妻如今你們是悲慘的平安、幸福給惡魔帶去當孩子向媽媽要爸爸的時候媽媽的心裏在受着絞刑深陷的眼睛含着熱淚痛苦使她默默無聲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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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馳向港口我的願望衝出了胸口我有書簡裝滿熱吻像豐滿的白鴿要自我懷中向你飛去望你喜歡一如我們相見望你平安一如往昔我想寄你一個珊瑚它不能除去你的憂愁我想寄你一個海螺殼它不能慰你寂寞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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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海港漸漸爲霧所封閉只有點點的乳白色的燈光像無數的睡蓮悄悄地在夜的水波上開放霧,籠罩着石級下無數的船舶霧,模糊的黑色的長橋霧,擁抱着街樹和車輛霧,溫柔地攬着長橋的細腰燈在霧中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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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海洋說:我懷念你海洋應我以柔和的潮聲我向森林說:我懷念你森林回我以悅耳的鳥鳴我向星空說:我懷念你星空應我以靜夜的幽聲我向山谷說:我懷念你山谷回我以溪水的淙鳴我向你傾吐思念你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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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雲母石築成的大教堂投五百株廊柱的陰影構成莊嚴與深邃有少女在祈禱喃喃的泄示靈魂的祕密語聲迴應於廊柱之間像夜在呢喃夜在呢喃我臥於子夜的絕嶺,瞑目捉摸太空的幻象頭髮似青青的針葉,有松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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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豎弄人,一病三月,始則發燒,終乃流血。醫生說,“出汗是要緊的,否則,流血是免不了的!”是的,我的確太怯弱了,出汗是害怕的,終且免不了要流血,——本來是想免了暫時出汗之苦,終且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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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霞村她有太多的蜜餞的心——在她的手上,在她的脣上;然後跟着口紅,跟着指爪,印在老紳士的頰上,刻在醉少年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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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是一個在悵惜着,悵惜着好往日的少年吧,我唱着我的嶄新的小曲,而你卻揶揄:多麼“過時!”是呀,過時了,我的“單戀女”都已經變作婦人或是母親,而我,我還可憐地年輕——年輕?不吧,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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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靜底音波中,每個愛嬌的影子,在眩暈的腦裏,作瞬間的散步;只是短促的瞬間,然後列成桃色的隊伍,月移花影地淡然消溶:飛機上的閱兵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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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下野花紅簇;窗外秀筠翠覆。鋤草罷,灌園回,閒與鄰兒共讀。何處香馥?——莫是泥壚茶熟?1920,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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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從農人底心裏取了歡笑去了。浸水的稻穗兒都抽了芽了;輕纖的稻稈兒只孕着些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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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絲溫柔的情性,遺留在兩千年後小小的我底心裏嗎?我們家裏的詩人呵!1921,10,4,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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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處灑的熱淚,向你灑了吧!你咽聲低泣;你抗聲悲歌。你萬千怨恨都迸到指尖,指尖傳到琴絃,琴絃聲聲地深入人底心了;你發泄了你底沉痛多少?蘊藏在你心底裏的沉痛還有多少?呵!人世間還剩這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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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怒放的花兒;那紅潤的果子於我有什麼用處!詩也心愛,畫也心愛,琴也何嘗不心愛呢?“這麼頑皮好弄的小孩兒呵!”上海,192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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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赤裸裸的桑枝兒,知道要抽出多少的桑葉兒來?桑葉兒要餵飽多少的蠶兒;有多少的絲兒要從蠶兒吐出來?1922,2,5,無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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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着伊媽媽嬉笑的,不經意地踏了我,又不經意地向我笑笑。爲着伊媽媽底惶恐,我不敢不早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