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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麦过荒,割麦过荒!秋收不好,春末无粮;斗米千钱,米贵非常!没钱籴米,割麦过荒!割麦过荒,割麦过荒!欠租旧约,麦熟清偿;未到麦熟,肚饿难当!剜肉补疮,割麦过荒!割麦过荒,割麦过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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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泪痕,袖头襟上,有这许多,为甚么不洗涤呢?——啊,当初洒这些泪,原是洗涤从前的斑斑点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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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流萤,一闪一闪的。虽然只是微光,也未始不是摸索暗中的一助,如果在黑夜长途旅客底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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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也不回头,秋水也不回头,只爱送将人去海西头。前夜也月如钩,昨夜也月如钩,今夜偏偏无月上帘钩。人去也倦登楼,月黑也倦登楼,却怕归魂飞梦堕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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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的寂寥,被点点滴滴的雨,敲得粉碎了,也成为点点滴滴的。不一会儿,雨带著寂寥到池里去,又成为整片的了;寂寥却又整片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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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的大路,你尽躺在地下,让千千万万人践踏著,不太辛苦吗?站起来歇息一下吧!大路呵,你试试看!如果站起来,比青山还高呢,何苦这样埋没著呵?“我本来站著的;站得不耐烦了;才躺下来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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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在你底水瓮里,满满地汲了!是你不可不回家去的时候了!为甚么你用手儿把水搅拌著,时时把那在路旁单调的懒散的场所的谁们偷看呢?请在你底水瓮里,满满地汲了!就向家里回去吧!早晨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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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把你胸中的秘密包藏著了吧,我底爱友呀!对我吐露了吧,你只是对我!浮著静肃的微笑的你呀,温柔地私语了吧!我将用我底心听你底秘密,不是用我底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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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疑问的眼色,是很可怜的!它们因为想知道我底意义,正在探求著,宛然天上的明月,正把沧海底浅深窥测著似的。我把我底生命,在你底眼前,彻头彻尾地一点也不隐瞒也不顾惜地裸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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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在当前的,是甚么呢?宝窟呀?仙宫呀?陷阱呢?闪闪的黄金之光呀?袅袅的美人之影呀?险啊!你底被吸引的脚跟,被诱惑的眼睛,被摇动的心旌!努力啊!你从你底情欲里——当前的陷阱里,拯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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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的你,从我底怀中,取了爱去;——不,从我底爱里,投入你底心魂。金刚石也似的你底心,被爱底烈焰烧熔了;天鹅绒也似的你底魂,被爱底热流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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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松树,落下许多松实;不知何时,被压著一块大石。何曾没有生机?——只是横遭抑塞!凭它与铁同坚,和山比重,也难免苔鲜销磨,冰霜剥蚀;何况一齐向上,有多少萌芽甲坼?騞地一声石破,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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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叶的西风,拥著一剪剪巴蕉,轻轻舞,慢慢跳。就这半响缠绵,也窥得透快乐底核心——苦恼。一滴滴的秋虫,咽著一星星的凉露,低低泣,微微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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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零零落落的几十面五色旗,闪闪烁烁的几百盏三色灯里,认识中华民国十年国庆。“国且不国;庆于何有?”我也不说这些话来败你们底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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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今夜月如钩,怕倚楼头,却立湖头。湖心月影正沈浮,算不抬头,总要低头。不如归去独登楼,梦做因头,恨数从头。胸中容得几多愁,填满心头,挤上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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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重风严可奈何,半规明月况西蹉;——夜深长抱西湖卧。不及青山福分多!一九二一,一一,九,在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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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孝丰县立高小校毕业生俞锦堂,周其庠作——秋分近了,一双雏燕辞巢;临去回头,依依不忍旧巢抛。记得辛勤卵翼,个中老燕将雏抱;记得呢喃学语,个中老燕将雏教;记得围绕翻飞,我辈于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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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热,七十五——六度了。北纬三十度零的地方,立春后一星期的天气。月上了,昏腾腾的;云合了,阴沈沈的;雨下了,沙沙的;风起了,猎猎的;雷动了,䃔䃔的;电闪了,煜煜的;一霎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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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锁了我底梦门呢,不让我进去?好容易进去了,我底她又被隔绝在外面了。猜著了,她也正在她底梦里呢。我出了我底梦,也进她底梦里去吧!出了我底梦,就不能再进她底梦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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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花谢,为甚要蝶闹蜂忙?难道花心没主张?只是驱蜂遣蝶,多事有春皇。爱神盘旋天上,正齐张双翼回翔;弓只空拉,箭也何曾放?是爱神手软?是小儿女怕难禁受,东躲西藏?文彩辉煌,分明一对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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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低吟里,短歌离了她底两唇,飞行到我底耳际。但耳际不曾休止,毕竟颤动了我底心弦。从瞥见里,微笑辞了她底双颊,飞行到我底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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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安:一字字,一行行,都是泪;一字字,一行行,都是悔;一字字,一行行,都是爱!潜藏了三十多年的爱种,萌芽了二十多月的爱苗,纵然禁得春寒,也难免几分憔悴!幸这番泪泉灌溉,悔壤栽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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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三春尽了,总应该留得春痕多少;晓来检点,竟全被那细雨微风送掉!——不留也罢,却抛下一团烦恼!记得春深花好,花是双开,人是双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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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相思,凭一纸:只要平安,——只要平安字。隔日约她通一次,信到何曾,——信到何曾是!订归期,还在耳:也许初三,——也许初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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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是寻常事,做诗为什么?不当它除夕,当作平常日子过。这天我在绍兴县馆里,馆里大树颇多。风来树动,声如大海生波。静听风声,把长夜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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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沉的天气,里面一坐小院子里,杨花飞得满天,榆钱落得满地。外面那大院子里,却开着一棚紫藤花。花中有来来往往的蜜蜂,有飞鸣上下的小鸟,有个小铜铃,系在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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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肉店!羊肉香!羊肉店里结着一只大绵羊,吗吗!吗吗!吗吗!吗!……苦苦恼恼叫两声!低下头去看看地浪格血,抬起头来望望铁勾浪!羊肉店,羊肉香,阿大阿二来买羊肚肠,三个铜钱买仔半斤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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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把树叶吹落在地上,它只能悉悉索索,发几阵悲凉的声响。它不久就要化作泥;但它留得一刻,还要发一刻的声响,虽然这已是无可奈何的声响了,虽然这已是它最后的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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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灶下煮饭,新砍的山柴,必必剥剥的响。灶门里嫣红的火光,闪着她嫣红的脸,闪红了她青布的衣裳。他衔着个十年的烟斗,慢慢的从田里回来;屋角里挂去了锄头,硬坐在稻床上,调弄着只亲人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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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般的天井:看老了那阴森森的四座墙,不容易见到一丝的天日。什么都静了,什么都昏了,只飒飒的微风,打玩着地上的一张落叶。一九二一,八,二○,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