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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以前,我和几位朋友们,曾经承一位二十年前极新的新人物,加以“学无本源,一知半解”的批评。当时我觉得“一知半解”四字,在我却非常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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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从前,不是现在,人生只是将来。从将来认取人生,我们要斩断葛藤似的从前,我们要看破锦绣似的现在。为甚要斩断从前?——我们要进取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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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吾友平沙先生——你不否认黄金是人和人间底锁练,怎能不肯定黄金是人和人间底障壁?障壁底隔离,正因为有锁练底牵系。锁练牵得越牢,障壁隔得越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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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悔了!在田间散步的途中,我折了一朵小小的豆花,一朵红紫相间的可爱的豆花。但从她底根上,到我底手中时,不过几秒钟;咳!变了!她已经开始憔悴了!我悔了!她已经憔悴了!我悔了!我缩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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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楚伧先生底诗,俍工肃文先生底信——风雪关山,车轮帆影,往事从头细数:准备泪珠三万斛,樱桃花下检情书;只零笺剩墨,遗失了些,残缺了些,比春魂浓淡何如?是胸中一幅爱情图:要不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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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一无所有,才能无所不有;如果一有所无,就难保所有不无了。我把我所有的,都给了她吧;我,也给了她吧!她给我甚么呢?她不给我,我就无所有了;她给我,我就有所无了!她不该给我呵!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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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倒霉’吗?——我已经倒尽了霉了,我哪里有霉给人倒呢?我已经被霉倒尽了,我哪里敢给人倒霉呢?有霉给人倒的,只有黄金;敢给人倒霉的,也只有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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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拢着炉火,老爷分付开窗买水果,说“天气不冷火太热,别任它烤坏了我。”屋子外躺着一个叫化子,咬紧了牙齿对着北风喊“要死”!可怜屋外与屋里,相隔只有一层薄纸!一九一七,十,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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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徒苦!学徒进店,为学行贾;主翁不授书算,但曰“孺子当习勤苦!”朝命扫地开门,暮命卧地守户;暇当执炊,兼锄园圃!主妇有儿,曰“孺子为我抱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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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年秋季到京,觉得北方的大风,实在可怕,想做首大风诗,做了又改,改了又做,只是做不成功。直到今年秋季,大风又刮得厉害了,才写定这四十多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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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的醒着;彻夜的痛着;从凄冷的雨声中,看着个灰白色的黎明渐渐的露面了,知道这已是换了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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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白羊在嫩绿的草上,慢慢的吃着走着。他在一座黑压压的树林的边头,懒懒的坐着。微风吹动了树上的宿雨,冷冰冰的向他头上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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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今天吃的食,这是佛祖当年乞的食。这是什么?是牛油炒成的棕色饭。这是什么?是芥厘拌着的薯和菜。这是什么?是“陀勒”,是大豆做成的,是印度的国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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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挣扎得最痛苦的一秒钟,现在已安然的过去了!过一刻——正恰恰是这一刻——我已决定出门卖娼了!自然的颜色,从此可以捐除了;榴火般红的脂,粉壁般白的粉,从此做了我谋生的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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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在楼上,楼下住着一个老木匠。他的胡子花白了,他整天的弯着腰,他整天的叮叮当当敲。他整天的咬着个烟斗,他整天的戴着顶旧草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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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门学问的天生仇敌是那门的教授。威廉·詹姆士智识贩卖所的伙计大约可分三种:第一种是著书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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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假中我们这班“等是有家归不得”的同学多半数是赌过钱的。这虽不是什么好现象,然而我却不为这件事替现在青年们出讣闻,宣告他们的人格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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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小品文以来,就有许多小品文的定义,当然没有一个是完完全全对的,所以我也不去把几十部破书翻来翻去,一条一条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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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太始近来住的地方他的朋友们都不很知道了。他在留学生中资格不算旧,到东京不过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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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太现在算是“带来”了,——带来云者,意思是归张先生带到北京来。但按之实际,乃太太的公公送太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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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官对于这个犯人简直没有办法,无聊,做这样的法官有什么意思呢?案情是这么重大,说不定今天或明天,脑壳就得割掉,而他,脑壳所有者,简直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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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何家大院子三四里远处,一个放牛孩子正伏着骑在一头大水牛背上,叱着那牛向河边青草地上走去时,他忽碰见一个少年,从微微的太阳光里,垂着头,满面忧容的,由小路上匆匆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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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报》的编辑室在中国内地一个省会的某条街中。这省会有五十多万人口,每日吃的米、面、菜蔬、鸡、鸭、鱼、肉是很多的,独于《日日报》的销数在本城中经过了七八年,依然还只千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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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夏天的季候,在日光象熔炉里的火舌一样灼热,船头上有一些白烟在升腾着的一天,我被一只小艇载到M河岸边,在B京对面的这木筏上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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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矮窄的房子里,点着一个五烛的暗淡的电灯,两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夫妇坐在室的左旁的床上,夫妇的中间睡着一个约十一、二岁的女孩儿,由他们的身上推想起来,可以知道是一个贫穷的劳动者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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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过似的、万里澄碧的天空,抹着一缕两缕白云,觉得分外悠远,一颗银亮亮的月球,由深蓝色的山头,不声不响地滚到了天半,把她清冷冷的光辉,包围住这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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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静听着隔河传来的山歌,把整个上午的时间,化在廊庑下的引目远眺。在山坡下,人物、田野、村庄、云烟、竹树和山川,展开了它们那悠悠千古的面目;风景依稀似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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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找到了小石。这一年的夏天特别热,整个夏天我以面包和凉开水作为午餐;等太阳下去,才就从那蛰居小楼的蒸烤中溜出来,嘘一口气,兜着圈子,走冷僻的路到他家里,用我们的话,“吃一顿正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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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全家由北京搬到上海来不到两年,三哥元荫的妻便得病死了。我常到二婶家里去,元荫又是我们兄弟辈中和我最说得来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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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先知者柏洛米修士的预言实现了:神与人类如今是面对面的在狭路相逢着。骄奢的神道们,依然是榨取,压迫,掠夺,追捉凡人间的美好的一切,作为他们的挥霍无度的享乐之资,永不曾想到过他们所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