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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向来称老虎是百兽之王,在《战国策》里“狐假虎威”的故事中便已这么说,后来许慎在《说文解字》里也解说虎字云:“山兽之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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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提起狼来,谁都有一种反感,因为在于人有害的猛兽中间,只有狼最是贪残,也最是怯弱,值得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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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暮色苍茫中,我们到了黄龙滩。“黄龙滩”!好名色,为什么叫黄龙滩呢?这颇引起我们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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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人们乘着酒兴,纵谈自己的志愿,他们想把和硕草原,建设成人间的乐园——牧场上奔跑割草机,部落里开设兽医院,湖边站起乳肉厂,河上跨过水电站……在熊熊的灶火旁边,滚动一双乌黑大眼;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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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从泉边汲水归来,辫梢上沾着几滴水珠;笑,盛开在眼睛、眉毛上,心呵,要从嘴里跳出!年轻的姑娘喜事多,她接的春羔个个成活,部落里人人夸奖她,说她是天山草原的花朵;她喂的乳牛又肥又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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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天山草原的朋友,请到牧人家里歇歇脚;呶,我的帐篷就搭在那儿——背靠着小山、面对着小河。谁都知道哈萨克人,生就慷慨好客的性格;但在那贫困的年代里,却只能用眼泪敬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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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连秋也去了,这是多么的不幸呵!惜……惜……惜!可惜……可惜……可惜!”枯叶深深地叹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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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见她,爱在哪里?刚见了她,爱从何起?既爱了她,爱何曾还在我底心里?我在,爱在;没她,没爱。爱不在我心里,爱又何曾在我心外?有?无?爱不从无生;爱不依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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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想,我只是默默地想。想些甚么?——我不曾在心上记账。我明知想也无益,但不想又将怎样?怎样,怎样,默默地想,我只是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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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起了暴风雷雨,我从梦中惊醒,便想到我那小院子里,有一株正在开花的桂树。它正开着金黄色的花,我为它牵记得好苦。但是辗转思量,终于是没法儿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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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小小的松,一株小小的柏:看它能力何等的薄弱!只是几根柔嫩的枝,几片稀松的叶。你若是要害它,只须是一砍,便可把它一齐都砍了;或是你要砍哪一株,便把哪一株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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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里迸裂出来的声音,在小屋中激荡了一回,也就静了。静了!鼠眼在冷梁上悄悄的闪,石油在小灯里慢慢的燃。他俩也不觉得眼睛红,他俩早陪了十多天的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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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鹤舫,安徽绩溪人。生当前清道光季。其生平事迹不甚可考。著有《鹤舫诗词》一卷。胡适之先生曾藏有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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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热望来相见,希冀从头细说,偏你冷冷无言;我只合踏着残叶远去了,自家伤感。希望今又成虚,且消受终天长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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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的红色,木叶的黄色,木叶的土灰色:窗外的下午!用一双无数的眼睛,衰弱的苍蝇望得昏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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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着,飞着,春,夏,秋,冬,昼,夜,没有休止,华羽的乐园鸟,这是幸福的云游呢,还是永恒的苦役?渴的时候也饮露,饥的时候也饮露,华羽的乐园鸟,这是神仙的佳肴呢,还是为了对于天的乡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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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开的,为我开的毋忘我花,为了你的怀念,为了我的怀念,它在陌生的太阳下,陌生的树林间,谦卑地,悒郁地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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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残损的手掌摸索这广大的土地:这一角已变成灰烬,那一角只是血和泥;这一片湖该是我的家乡,(春天,堤上繁花如锦障,嫩柳枝折断有奇异的芬芳,)我触到荇藻和水的微凉;这长白山的雪峰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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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津以后得见知堂老人所作《鲁迅的故家》一书,署名周遐寿,一九五三年上海出版公司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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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更深的时候,我忽然醒觉了。不知从什么地方,正传过一阵一阵的哀乐,那是悠长的,低郁的,如诉如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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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那朝霞在花瓣上,那花心的一缕香——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像春风里一出梦,像梦里的一声钟,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忘掉她,像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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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张没价值的白纸,自从绿给了我发展,红给了我情热,黄教我以忠义,蓝教我以高洁,粉红赐我以希望,灰白赠我以悲哀;再完成这帧彩图,黑还要加我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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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少女发出无谓的微嘘。孩子梦见天上的星星跌在饭碗里。盖世的英雄,也将为无关紧要的歌声而泪下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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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暴发的“国学家”之所谓“国学”是什么?一是商人遗老们翻印了几十部旧书赚钱,二是洋场上的文豪又做了几篇鸳鸯蝴蝶体小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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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教授对人讲文学,以为文学当描写永远不变的人性,否则便不久长。例如英国,莎士比亚和别的一两个人所写的是永久不变的人性,所以至今流传,其余的不这样,就都消灭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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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世纪末尾的时候,西班牙的文人西万提斯做了一大部小说叫作《堂·吉诃德》,说这位吉先生,看武侠小说看呆了,硬要去学古代的游侠,穿一身破甲,骑一匹瘦马,带一个跟丁,游来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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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荷兰的作家望蔼覃(F.VanEeden)——可惜他去年死掉了——所做的童话《小约翰》里,记着小约翰听两种菌类相争论,从旁批评了一句“你们俩都是有毒的”,菌们便惊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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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中国的最伟大最永久,而且最普遍的“艺术”是男人扮女人。这艺术的可贵,是在于两面光,或谓之“中庸”——男人看见“扮女人”,女人看见“男人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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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大观园里的压轴戏是刘老老骂山门。那是要老旦出场的,老气横秋地大“放”一通,直到裤子后穿而后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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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牛关于张献忠的传说,中国各处都有,可见是大家都很以他为奇特的,我先前也便是很以他为奇特的人们中的一个。儿时见过一本书,叫作《无双谱》,是清初人之作,取历史上极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