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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我永遠詛咒那瞬刻!)滿足了上帝的一點意思,鑄成了我的今日之飄泊。既做了此種動物,又何獨見異於同類?未能嚮明月微笑,或游泳於湖濱,追逐美女之素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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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要人間熱鬧,將我們去點綴,在一個舞臺上,我們便常常遇見了。你放縱着傲慢,我捏死了懦怯,衝突遂橫在我們中間,卻成爲彼此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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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之流麗,一切的樹枝燦爛了,泉水在懸崖上緩流,婉約之歌聲滿於山谷。和煦之微風,從天際飄來,淺草遂含笑了,野玫瑰亦賣弄其顏色,似競爭溫柔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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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慕平庸的幸福,已深嘗命運之苦味;心因傷而益跳,臉兒漸如秋葉。明知是苦惱的誘惑,仍貪圖歡樂的僥倖,遂把無意思的鶯啼,認爲悲哀的同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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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棄一切苦惱,鑄成了一尊想像,是人間絕無的美女,以香吻撫慰我蒼白之頰。我雖是生於山野,聽慣了狼羣追逐,虎與豹的喊叫,但她的小語,在我心頭,卻有無限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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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希望之光既如暮靄,漸成爲黑暗,我何能去鼓勵咽喉,唱美麗的命運之歌。疲乏於生之苦惱,我萎靡了,縱富有虎豹的想象,亦須作死亡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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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的朋友,昔日的困苦之磨鍊者,盡隨去燕分飛,開始其溫和的夢。只餘剩我之孤獨,成爲這古城的戀人,經春蠶變繭,秋雁重來,顫慄於驢夫之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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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那靜寂的夜,當它來時,我便想仰天狂嘯,或痛哭,給一些這如死之周圍的生動,但啊,苦惱已飲盡我眼中之淚滴,憂愁又橫鎖在喉嚨,於是我多感的心,成爲俘虜了,被涼夜的強暴,隨意去擺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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籲,遊行的涼夜,其把我心頭之火焰抹煞去,我欲在今夜裏,冷眼看人們與我之友誼。我不願哭和笑,全成爲虛僞的妝飾,同情之音初出喉嚨,即消滅於耳際,心兒更何須說!我的所要乃死神與生命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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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我心是一平岡,我將建設詩神的墳座,切大理石如花片,飾這周遭,在傍晚時分,有殘雷之聲的顫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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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充滿惆悵,與縹緲的可哀之感覺,但無意持筆,或塗顏色以表現。不讀書中的故事,爲生活的一種點綴;亦不思低吟或高唱,讚歎那時光的飄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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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命運的春天,我的生因你而華麗,即在嚴冬的冰雪裏,心頭亦充滿着溫愛。我遊行於人間,全爲你的哭與笑:你的歡樂使我忘憂,眼淚更引我靈魂之狂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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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波濤的澎湃之聲,是狂風的叫喊,從虛無之境,瀰漫到黑暗的空間。這粗野的巨響,有力的,奔到我耳裏,在恐怖時代之夜半,疑是叛兵的擾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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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力地走進死人堆裏,在渾渾血泊中躑躅着尋覓,尋覓被害的我的弟弟。累累的屍體寂寂的躺着;淒冷的月光底下我不禁愴然淚下,淚一點一點地滴到血肉模糊的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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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被一切的人把我擯出他們的心外,在冷風蕭索的晚上我悲憤地便投了軍;我剛剛學會那站着,屈着,和伏着的射擊,由旅部來一道命令我便到了前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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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仰望那夜間的天宇,因恐怕那兒有淚樣的星光,當我在慘白色弱弱顫動的嘴脣上吻那最後一吻的我的愛的時候,那星樣的淚光是從她的眼裏映到我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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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尋屍我迷了歸路,躑躅在無窮黑暗的曠野;涼涼的陰風颼動這曠野的沉寂,——有如全宇宙都危危地在戰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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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怯的陽光隱沒了,灰色的雲從天際瀰漫空間,鳥兒全繞樹徬徨,似互相低語這宇宙之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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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尋找未僵硬之屍骸迷了歸路,躑躅於黑夜荒漠之曠野。凜凜的陰風颺動這大原的沉寂,有如全宇宙在戰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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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頭如黃葉裏落蒂的瓜,在淡淡的秋陽裏滾到沙地,被野狗的梅花腳兒輕輕地戲弄,到了這邊,又到了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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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月光悽清地照遍一切,紅牆,黃瓦,與綠蔭都變成灰白,密密的樹葉軟被般蓋着,樹下的草兒在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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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希望從我的微笑中消滅,愁情依然封鎖我滿面,呵,我愛,莫想念我吧——讓我如海上的燕子,努力地蹁躚於迷茫之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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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轉你的眼淚,髮香和所有淺笑,因我的愛情是要純潔的。你,雖是美極了,但惜乎市儈之狡臉曾佔據你心中,終使我感着“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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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惱是我們的世界,我們統治在彼權威之一部,如黑暗的獄中之囚徒,永不得一飽清風。我們嘆息在地殼之凹處,苦唱人類之命運,雖不愛“春夏秋冬”,卻留連着“夕陽孤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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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乏的瘦削的腳兒,踏這蒼茫的大地,越過黑海,再渡長江,又無休息地來往在洞庭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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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被打擊的心,我願你長爲歡樂之客,不受苦惱之光的芒刺;倘若發現了不幸之事實,亦願你如聖者不計較其惡意之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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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景:幕開時,母親坐在搖椅上,織着絨線衣;慧珠在距離她右邊稍遠的沙發上坐着,癡呆呆地看着六寸長的江文輝的相片。在慧珠的右邊,靠着牆壁,有一架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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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景:一間半新半舊的客廳,其中的陳設,極不統一,有沙發,藤椅,竹榻,和紅木器具等類,但都是古舊和賤價的東西,一見便可知道是零星從拍賣行中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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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把戲的老人船停泊在蘇彝士運河口的波得賽特,旅客們在岸上游逛以後乘坐小划船兩兩三三的回到船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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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華園之菊歸途中,我屢屢計畫回來後面中國的花鳥,我的熱度是很高的。不料回到中國,事事不合心意,雖然我相信這是我偷懶之故,但總覺得在中國的花鳥與在中國的人一樣的不易親近,是個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