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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塗西抹,忽忽三十年,自己覺得不祥文字,無補邦國,很爲慚愧!因此起了投筆焚硯之念,打算退藏於密,消磨歲月於千花百草之間,以老圃終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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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哥:初二回來便忙亂成一堆,莫名其所以然。文章寫不好,發脾氣時還要返出韻文!十一月的日子我最消化不了,聽聽風知道楓葉又凋零得不堪,只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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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珠,我願你是最後的一顆;把未來的悲哀,給我一齊揮盡了!一九二三,六,五,在紹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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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滑滑,泥滑滑!田塍路,滑踢闥!你草鞋,我赤腳,放心走,隨意踏。緞鞋皮鞋來,滑煞!一九二一,六,二三,在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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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新脫故,著新脫故!新衣不久藏,故衣不再補。千絲萬縷,千辛萬苦;誰織誰縫?工男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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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向落花堆裏臥:東風憐我,更紛紛亂紅吹墮,碎玉零香作被窩。愛花不過,夢也花間做,醒來不敢把眼摩挲,正一雙蝴蝶眉心坐。一九二二,四,一○,在白馬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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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敦敦的軟玻璃裏,倒映著碧澄澄的一片晴空:一迭迭的浮雲,一羽羽的飛鳥,一彎彎的遠山,都在晴空倒映中。湖岸的,葉葉垂楊葉葉楓:湖面的,葉葉扁舟葉葉篷:掩映著一葉葉的斜陽,搖曳著一葉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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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多少土饅頭,城中都是饅頭餡。”饅頭呵,土越貴,餡越賤了!充不得飢的土饅頭,一天天一年年地增添,快佔盡了小小蒸籠裏的土片;將來拿甚麼養活那饅頭餡?一九二二,九,二四,在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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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枕頭邊,是夢來時路;——挨向枕頭邊,夢也無尋處。夢裏果相逢,我準留她住;——夢裏便相逢,留也無憑據。一九二三,四,一三,在紹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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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疑問的眼色,是很可憐的!它們因爲想知道我底意義,正在探求著,宛然天上的明月,正把滄海底淺深窺測著似的。我把我底生命,在你底眼前,徹頭徹尾地一點也不隱瞞也不顧惜地裸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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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毛詩邶風靜女一個靜悄悄的姑娘,流麗而又端莊,約定等我在城角旁;——爲甚彷佛看不見?累我搔著頭皮,遠望著在路上彷徨!一個靜悄悄的姑娘,嫵媚而又和婉,她送給我這支紅管;紅管紅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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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底一切——不可;我以外,似乎一切都多。——也許一切不多,就多了一個——我!不如讓一切存留,只把這多了的我打破不!肉的,物質不滅;靈的,流轉不絕:超靈肉的,一切即我,我即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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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低吟裏,短歌離了她底兩脣,飛行到我底耳際。但耳際不曾休止,畢竟顫動了我底心絃。從瞥見裏,微笑辭了她底雙頰,飛行到我底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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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悔了!在田間散步的途中,我折了一朵小小的豆花,一朵紅紫相間的可愛的豆花。但從她底根上,到我底手中時,不過幾秒鐘;咳!變了!她已經開始憔悴了!我悔了!她已經憔悴了!我悔了!我縮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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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文學有一個小小的問題。這個問題雖然小,其實是很嚴重的。任何一個先進國家的文字和言語,固然都有相當的區別,但是書本上寫着的文字,讀出來是可以懂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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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男人壓迫的女人,同時也殘忍地壓迫女人。這種例子在中國家庭內,原是“古已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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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要怕!鬼不要怕!死人不要怕!官僚不要怕!軍閥不要怕!資本家不要怕!這是一九一九年五四運動以後,由毛澤東同志所創辦和親自主持的《湘江評論》,在創刊號上提出的振奮人心的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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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珠兒已拋殘,只剩了悲思。無情的百合啊,你明麗的花枝。你太娟好,太輕盈,使我難吻你嬌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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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古園中,明月照幽素,一枝悽豔的殘花對着蝴蝶泣訴:我的嬌麗已殘,我的芳時已過,今宵我流着香淚,明朝會萎謝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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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水上飄起的,春夜的Mandoline,你咽怨的亡魂,孤冷又纏綿,你在哭你底舊時情?你徘徊到我底窗邊,尋不到昔日的芬芳,你惆悵地哭泣到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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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吧,姑娘,那朵簪在你發上的小小的青色的花,它是會使我想起你底溫柔來的。——它是到處都可以找到的,那邊,你看,在樹林下,在泉邊,而它又只會給你悲哀的記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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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鄉病,懷鄉病,這或許是一切有一張有些憂鬱的臉,一顆悲哀的心,而且老是緘默着,還抽着一枝菸斗的人們的生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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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飄落深谷去的幽微的鈴聲吧,是航到煙水去的小小的漁船吧,如果是青色的真珠;它已墮到古井的暗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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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寂寞的秋的悒鬱,說是遼遠的海的懷念。假如有人問我煩憂的原故,我不敢說出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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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的姑娘靜靜地走着,提着她的蝕着青苔的水桶;濺出來的冷水滴在她的跣足上,而她的心是在泉邊的柳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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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蘆花開的時候,旅人的鞋跟染着徵泥,粘住了鞋跟,粘住了心的徵泥,幾時經可愛的手拂拭?棧石星飯的歲月,驟山驟水的行程:只有寂靜中的促織聲,給旅人嘗一點家鄉的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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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着,飛着,春,夏,秋,冬,晝,夜,沒有休止,華羽的樂園鳥,這是幸福的雲遊呢,還是永恆的苦役?渴的時候也飲露,飢的時候也飲露,華羽的樂園鳥,這是神仙的佳餚呢,還是爲了對於天的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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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動刀尺?心也需要秋衣。聽鮫人的召喚,聽木葉的呼息!風從每一條脈絡進來,竊聽心的枯裂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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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歌也許你真是哭得太累,也許,也許你要睡一睡,那麼叫夜鶯不要咳嗽,蛙不要號,蝙蝠不要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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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了,我喊一聲,迸着血淚,“這不是我的中華,不對,不對!”我來了,因爲我聽見你叫我;鞭着時間的罡風,擎一把火,我來了,不知道是一場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