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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我自幼很愛養小動物,南瓜棚下捉來的絡緯娘,養在小竹籠中,給他南瓜花,他碧綠的靜在橙黃的花上,用他口旁的四隻小腳─一我以前這樣稱他們的──撥動咬下來的花的碎片,放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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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日清早,便起牀。天色剛剛發白。汽車說定了5點鐘由公醫院開行,但枉自等了許久,等到6點鐘車纔到。有一位沈君,是班禪的無線電臺長,他也要和我們同到百靈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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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篇三年前,餘負笈英倫,一日,偶以所作論政治之文,投諸彼邦《泰晤士》(Times)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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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伏的朝霖才過,烈日又在正午的時候,撐起那把火傘,在萬里無雲的空中,散佈些酷熱的導火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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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平呆過的人總該懂得“人話”這個詞兒。小商人和洋車伕等等彼此動了氣,往往破口問這麼句話:你懂人話不懂?要不就說:你會說人話不會?這是一句很重的話,意思並不是問對面的人懂不懂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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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我們新中國誕生的日子。從二十六年這一天以來,我們自己,我們的友邦,甚至我們的敵人,開始認識我們新中國的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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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使說人生好像也有一條過程似的:墜地呱呱的哭聲作爲一個初的起點,彌留的哀絕的呻吟是最終的止境,那麼這中間——從生到死,不管它是一截或是一段,接踵着,賡連着,也彷彿是一條鐵鏈,圈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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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在西北城角外的珠泉街上,就許因爲學校裏有噴珠泉,所以才把這條街起下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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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山城上還有很重的霧,但霧中依然混淆着令人不忘的災禍和仇恨——敵人的飛機偷偷摸摸地去轟炸了附近某一個地方,使那裏的廢墟再受一次火的鍛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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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冬天的一個黃昏,我和你聯步徘徊於暮雲蒼茫的北河沿,拂着敗柳,踏着枯葉,尋覓梅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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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蟻祖父不歡喜屋邊種樹,院裏蒔花,園中長草。而我自幼便愛花木果樹以及蟲鳥。少時讀書,記得“鳥雀之巢可俯而窺”的句子,頗爲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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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半島和遼東半島遙遙對峙,形成渤海海峽,正是兵書上所說的咽喉地帶,無怪乎都稱這兒是京都的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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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因爲年幼善忘,或是因爲不常見面,我最初幾年中對父親的感情怎樣,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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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由於它的鳴叫,才驅走無邊的黑夜,引來使大地重複光明的太陽。一些窮苦的人們,迅速地爬起來了,趕到溫煦的陽光下工作着,極其辛苦地,換來了一天的溫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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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甚病,《新青年》四卷四號將出版,幾乎不能撰稿以應。一日,體熱極高,頭昏腦痛之際,恍惚有這一種人物,活現於我眼前:—這等人,雖然不在政界;而其結合團體,互相標榜,互相呼應,互相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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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品文大概可以分做兩種:一種是體物瀏亮,一種是精微朗暢。前者偏於情調,多半是描寫敘事的筆墨;後者偏於思想,多半是高談闊論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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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豎弄人,一病三月,始則發燒,終乃流血。醫生說,“出汗是要緊的,否則,流血是免不了的!”是的,我的確太怯弱了,出汗是害怕的,終且免不了要流血,——本來是想免了暫時出汗之苦,終且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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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審判案件的官員叫做“推事”,這個職務相當於現在法院的審判員。我們人民的法院現在已經沒有“推事”了。這是正確的。因爲顧名思義,推事當然不如不推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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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之草原集之二)黃昏時候,我出新東門去散步。在門洞子裏的牆上,看見一張砍下來的土匪的頭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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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暑假到上海,在一路電車的頭等裏,見一個大西洋人帶着一個小西洋人,相併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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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英送我歸家的路上,他曾說這樣料峭的寒風裏帶着雪意,夜深時一定會下雪的。那時我正瞻望着黑暗的遠道,沒有答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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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在第二道戰壕裏苦戰兩日夜,好容易保全了性命,由第一防線退換到第二道戰壕裏時,身體已經不是我們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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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今天演講這題目,一句話要聲明在前的,便是“下等小說”四個字,並不是個恰當的名詞,因爲“下等”二字,只有兩種說法,一種是小說的本身是下等,第二種是看這項小說的是下等人,若要定一說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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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欄杆縫裏透了進來,給了我一絲的暖意。慘白的無力的光,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春天底消息麼?然而,這是不明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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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年輕時,在日本,見一美女子,因此作美麗的詩,送給她手裏,她的書包裏,或許登在同人雜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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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上次和諸君談過,我們在香港的報館因爲試辦的經費是由幾個書呆子勉強湊借而成的,爲數很有限,所以是設在貧民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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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畢竟是由動物進化來的,所以各種動物的脾氣還有時要發作,例如斯丹·利霍爾說小孩子要戲水是因爲魚的脾氣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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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門見山文豪說:做文章應該開門見山,不要拖泥帶水。五年前,我在南京聽顧實先生講文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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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靜穆的空中,高高地飄着一兩個穩定不動的風箏,從不知道遠近的地方,時時傳過幾聲響亮的爆竹,——在夜晚,它的迴音是越發地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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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襁褓,搖籃,牀,“席夢思”的牀……人長着,物換着。哭着,笑着,唱着,跳着,鑽營着,馳騁着……寶貝——公子——偉人——偉人常常壽終正寢在他“席夢思”的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