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联绵委宛的山,妥贴温存的水;人说“怪不得西湖女儿颜色美,”我说“怪不得西湖男儿骨也媚。”一九二一,八,一一,在杭州。
-
日落处——一线,在西面天边。这边是晚,那边是旦,只差那么一线。赶上去,越过这一线吧,这一线却跟著脚跟儿更远。晚呵,你为甚尽排挤那光明的旦?前路没遮拦,旦也何曾怕晚?绕个圈儿,早又在
-
亏煞东风作主,春泥也分得桃花几瓣,春水也分得桃花几瓣。怎禁得流落江湖,浪翻潮卷?春水无情,忒送得桃花远!看春泥手段,把桃花烂了,护住桃根,等明年重烂漫!替桃花埋怨东风,何苦让春水平
-
昨夜梦中,无端地遭人搜捕:几回避匿,几度逃亡,竟到了被逼自杀的最后。其间累次救我出险的,是一群的女性,一群执梃的女性。最后的瞬间,环顾围绕著我的女性,却一个也不曾相识。
-
案头有些什么?一方白布,一座白磁观音,一盆青青的小麦芽,一盏电灯。灯光照着观音的脸,却被麦芽挡住了,看它不清。一九一七,十二,北京。
-
他在山顶上牧羊;他抚摩着羊颈的柔毛,说“鲜嫩的草,你好好的吃吧!”他看见山下一条小河,急水拥着落花,不住的流去。他含着眼泪说:“小宝贝,你上哪里去?”老鹰在他头顶上说:“好孩子!我
-
这全是小蕙的话,我不过替她做个速记,替她连串一下便了。一九二○,八,六,伦敦妈!我今天要睡了——要靠着我的妈早些睡了。听!后面草地上,更没有半点声音;是我的小朋友们,都靠着他们的妈
-
你叫王三妹来我叫张二郎,你住勒村底里来我住勒村头浪。你家里满树格桃花我抬头就看得见,我还看见你洗干净格衣裳晾勒竹竿浪。
-
半农兄:今天在一个地方看见一张六月廿二日的《世界日报》,那上面有他们从七月一日起要办副刊的广告,说这副刊是请您主撰的,并且有这样一句话:刘先生的许多朋友,老的如《新青年》同人,新的
-
我一向也会听见过有什么“抄袭家”也者,在别种刊物上闹得鸡犬不宁,好像是公共场中闹扒手似的,虽然被扒的不是别人,而我们听见了,却不得不连忙摸一摸口袋,免得到了临时大呼哎哟!不幸现在竟
-
回想起志摩先生,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他那双银灰色的眸子。其实他的眸子当然不是银灰色的,可是我每次看见他那种惊奇的眼神。
-
人们到了相当年纪,大概不会再有春愁。就说偶然还涉遐思,也不好意思出口了。乡愁,那是许多人所逃不了的。
-
(伽尼墨费编)“现代丛书”社从前出版过一本《心理分析大纲》(AnOutlineofPsychoanalysis),凡是喜欢研究弗洛德(Freud)、学说的人们差不多都念过那本书,念
-
傍晚的时候我们生起火来,因为两个人都感觉到了难耐的寒冷。我们无言地整理着火种与柴炭,听着纸窗外面雨声底淅沥。
-
只有来的路,没有回去的路。风是在作大圈儿地回旋了。“莫要说这是荒凉吧,我底孩子—在我们,荒凉之中也有生活。
-
松林不断地喟叹着,说着我父亲底声音。鸟鹊在月下鸣噪了—不安定的今夜晚啊!有我父亲底脸面现出来,朦胧地,好像是挂在松林底那一端,一个枝丫上头。
-
一纪恺在淞沪站下了车,混在人众里溜出来;他站住了,无意识地将他的手表向着壁钟对照了一下——时间还早——他这样想。
-
自从李妈的离奇消息传出之后,这条街上,每到散在门口空坦的鸡都回进厨房的一角漆黑的窠里,年老的婆子们,按着平素的交情,自然的聚成许多小堆;诧异,叹惜而又有点愉快的摆着头:“从那里说起
-
出城一条河,过河西走,坝脚下有一簇竹林,竹林里露出一重茅屋,茅屋两边都是菜园:十二年前,他们的主人是一个很和气的汉子,大家呼他老程。
-
学园公寓——自然是学生的公寓,而且是大学生,有自命将来做一个文学家者,有自命为数学家者,种类繁多,等而下之,则是自认没有多大的奢望,只想当一个律师。
-
王澈生还未来北京之先,他的老同学都很耽心的反覆说道:“北京的社会坏极了,同学中诚实如T君,不久染了……的习惯,起初还不过朋友要他,后来简直是他约朋友”。
-
于今将近四十年了,然而每每和几位中学老同学相聚处时,还不免要追念到当时的监督——即今日之所谓校长——刘士志先生。
-
我与江西的鄱阳湖相别,业经十六七年。在这十几年的长久日月中,虽然走的地方不少,见的事体甚多,但偶一回想起来,湖中的几幅旧画图总尽先展在我的眼前。
-
成都是中国西南部一个古城。还在三千多年前的部落时代,已有相当高的文化。那时部落号为蚕丛氏,国名叫蜀。
-
据在下近来体验所得,深觉我们倘能体会“消极中的积极”之意味,一方面能给我们以大无畏的精神和勇往迈进的勇气,一方面能使我们永远不至自满,永远不至发生骄矜的观念。
-
除“家长”外,我们还有几个“难兄难弟”,倘若这里所用的“难”字可作“共患难”的“难”字解。
-
感着失恋的悲哀,在铺着晨露的野草之气里,林子平迷惘地走下石阶,仿佛这一层层往下趋的阶级,有意地象做他幸福的低落地。
-
不绝地缓流的江水,从远处与清风联步徐来,倩这寂寞的夜渡的片舟,越过两岸的重重树影。
-
四十岁以上的人,每把求学叫做读书;这读书,也就是四十岁以下的人所称的求学。(虽然四十岁只是一句含混话,并不极端附和钱玄同先生一过四十岁即须枪毙之说,但是到底隐隐约约有一条鸿沟,横在
-
岂明先生:在长安道上读到你的《苦雨》,却有一种特别的风味,为住在北京的人们所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