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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一九三一年以後,每年到這個時候,我總得給逼着寫一篇這樣的文章。這在我——不,應該說着全中國不願意做漢奸和亡國奴的人,——實在是一樁最大的苦痛!我們爲什麼要寫這樣的文章的呢?在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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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爾基是我受影響最大,得益最多,而且最敬愛的一個作家。當從報紙上得到他的病訊的時候,我正應一個朋友的邀約,準備到杭州去作一個短時間的旅行,爲了掛念這病着的大作家,我帶了兩本最心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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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旅途上,又是夜航,最容易倦。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覺得耳朵裏像灌滿水,錚錚發響,知道飛機正在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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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以八元的身價,阿銀在十歲上便被賣給候補道夫人做小婢。候補道大人姓鄭。那是清末一個大饑荒的年頭,他老人家每月三百元的乾薪也不能按期領,本無意化這末一筆鉅款來設置這個贅疣的,而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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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往事丟下了我,或是我丟下了往事;在那一面我真的感覺到十分平靜。這麼多年情感的折磨,也儘夠我忍受的了,使我猛然醒過來的仍是那麼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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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到我還能在這個城安然地住下來,而且還住得這麼好。那些好意地擔心着我不適於在這個城居住的友人也覺得十分驚訝起來了:“想不到啊,你住得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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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才踏上了中年的邊沿,也深深地感覺到舊日的相識者成爲古人了已經是過多。在這個歲月中想活下去自然是不容易的事,可是像我這樣只有窄小的友羣的人在兩三個月中便以警惕來聽受三四個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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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的紅的光和綠的光向我的身上撲來,待傾斜着軀體躲避時,才陡地想到行爲的可笑,因爲是正安適地倚坐在車上層的近窗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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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漁好像有着過高的喜愛,幼小時爲了自己在河邊捉到一尾兩尾小魚弄溼了衣衫鞋襪爲母親責打的事時時有過;可是把小凳搬在門前,坐在那裏,遠望着漁船的捉捕卻被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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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火的喜愛幾乎也成爲自己的癖好,雖然時常爲父母警誡着,說那是最無情的之一呵,會把什麼都毀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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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用粉塊寫着尺大的三個“飛白”字:“一人班。”這是在什剎海的最南邊,隔了一面殘缺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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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記得那是一個寒冷的天,在那近北的古舊的大城裏冬日自有它的威嚴。幾個人從茶店中出來,立刻拉起衣領,雖然只是十點鐘,已經是路靜人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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豢養貓啊狗啊的興致,只是我的姊姊有的,用好話從親友那裏討了來是她,關心飲食沐浴的是她,爲着這些小動物流淚的也是她;自從被遣嫁了,她所豢養的貓狗,就死的死了,逃的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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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臘月天,桃花卻已開了,乍看到那一叢叢深紅淺紅,還以爲是另一種冬日的花樹,待走近了,果真是伴着春天的豔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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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您說說……我幹了五年……哪一天我不是早到晚歸?……不能辭了我……公司的事又不是不好……就是,就是您給我減點薪我也得幹——”這一個月裏,幾乎每天他都要這樣地說着,有時候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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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那個說是在前線打死的當兵的丈夫,前幾天又回來了,——”我那個隱居的朋友,頂着正午的大太陽,從離城十里的鄉間跑進城,還是那麼急躁地無頭無尾地衝出了這一句話,然後就把自己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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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簡直像夢一般地,她又從遙遠的地方飛回來了。她孩子似的撲向母親的懷裏,就把她那沾滿了塵砂的短髮的頭,埋在母親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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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鐵路上面的行人,愛情正如兩條鐵平行。許多的枕木將它們牽連,卻又好象在將它們離間。我們的前方象很有希望,平行的愛軌可繼續添長;遠遠的看見前面已經交抱,我們便努力向那兒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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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過去了,我看見的是不出煙的煙囪,我看見的是赤腳的孩兒滿街走!去年到德國去,火車開進德境,滿眼都是煙囪,可以看出當初工業之盛;但現在是十個裏九個沒有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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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北京大學第二十二週年的紀念日。承校長蔡先生的好意,因爲我不日就要往歐洲去了,招我來演說,使我能與諸位同學,有個談話的機會,我很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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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之兄:六月前接到你寄給我的《新青年》,直到今天才能寫信說聲“多謝”,也就荒唐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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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中華民國十有八年有二月,北京大學31週年紀念刊將出版,同學們要我做篇文章湊湊趣,可巧這幾天我的文章正是鬧着“擠兌”(平時答應人家的文章,現在不約而同的來催交卷),實在有些對付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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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正是窘極,要想在聲樂範圍之內,找些有趣的題目研究,竟是左也找不着,右也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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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勒舒門譯)蒙旦是近代小品文的鼻祖,同時他又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小品文家。他除開幾十篇長長短短絕妙的小品文外,沒有別的文學作品,但是這一千多頁的無所不談的絮語已夠固定他在文學史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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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過去的時代啊!到處微微地鋪上了一層黃昏,陳列着些個軟弱的幻影。不躍動,只鎮靜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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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你,在那裏,沒有黑夜,也沒有黎明,天色永遠是茫然的。真的,是茫然的,你不大明白麼?一切都是掛在或有或無之間,讓你感覺不到什麼,不能說強,也不能說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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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黃昏,我攜着我底孩子逃了出來。孩子非常慌張,他還沒有他底力量;至於我,我卻太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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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暮驚風駭浪之中傳來了消息,帶來了人們底嘶和吼。我們底纖細的神經戰慄了,而日子就一天一天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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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風呼嘯的夜裏,拽着疲倦的腿,沿着碎石子鋪成的高低不平的路,我如同一個永遠也不休息的旅人,向着市外暫時寄住的家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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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緩的腳步,沉重地踏着自己底影子。路是孤寂的。天是一片大海,月亮浮在海當中。夜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