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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明是一個夢,然而,一切都是這樣真切的。他回來了,從遙遠的地方回來了。他顯得疲倦,但是在他底眼睛裏卻仍然停駐着那舊日的異樣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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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急風吹着橫雨,中間還雜着雪粒,滴滴地敲到破了玻璃的窗門上;浪和潮在巖頭碰擊,增加着煩躁和抑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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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列如同旋風,如同怒浪。我如同被拋擲了在暴風雨的海里。我踉蹌着,向前移動我底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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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接着一天,流過去了。我們應當因這而感激吧?除此,我們還能有什麼感激的呢?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們是懶惰的;太陽沉落的時候,我們是憂愁的……太陽沉落以後呢?我們底夢是一個平安的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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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給已故的先生和友人許寂寞,難受的奴役,被奪的自由,無盡的秋冬,執拗的疾病……唉,可憐的,可憐的亞夫尼爾……—自屠格涅夫底《死》讀着別人對於舊友的追憶,我就會記起你來,深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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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時常看見一些影子,這是一些幽靈般的影子,它們纏着你,使你苦惱。它們在你眼前晃動,在黑暗的角落裏發閃,並且有時也幻出怪異的形狀,使你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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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的列車歪歪倒倒地駛進土臺邊上時,已經快近黃昏了。北部的黃土平原,顯得異樣遼闊而且荒涼,一望蒼茫的暮色,是無邊無際,在朦朧裏面隱伏着的,好像是無數從遠古以來所遺留下來的大的和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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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霧浮上來了。月亮,斜掛在天邊,散發着朦朧的光輝。整個江面,好像有誰從高處拋下了一層輕紗,變得透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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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望着雲,於是,我沉默了。我有了一個思想。人們哀悼着生活如同浮雲,但是,有的人卻是在生活中思念着天邊的雲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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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從遠方,我記憶着故鄉的村。我如同被扔出了池塘的魚,在枯燥的土地上,快要乾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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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是從那土地上生長出來的孩子,然而,我是這樣深地記憶着那土地。我底記憶是深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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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幕話劇)人物男學生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醜、寅、卯、辰女學生小樑小黃溫舍監服務員時間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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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太始近來住的地方他的朋友們都不很知道了。他在留學生中資格不算舊,到東京不過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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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宗老是一個基督徒,他在N大學專攻神學的;他並不老,不過三十多歲罷?以前的經歷,雖不知道;他到日本後的五六年來,撇開一切功名富貴婦人,只管研求道學,勵行他所持的禁慾主義,他的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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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生活的傳記上,很可以劃一個時期。”式君坐在矮小的鋪蓋上,眼睜睜地,望着室中捆紮了的許多箱件,什器,不由得長吁地自語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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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的妻出走了一刻辰光了,沒有把一週歲半的孩子帶了同走。一間舊式房間裏,除了桌子上亂堆着幾本觸眼的新洋書外,其他什器沒一樣不帶有幾世紀以前的傲慢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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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說的話,只可當做自言自語,不可當做給女人的一封信;這是我要首先聲明的。發誓和你不通信,已經滿十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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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冰接到了他的決絕了已滿三年的戀人晴珊小姐的結婚的請貼,他在苦悶着。這是他所意料不及的事體,他旅居南京有一年半的時光了,爲職業所捆縛,整天地忙個不了,女人一類的事情,在利冰現在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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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守德和他的弟弟守中在計議一樁什麼事件。“乖乖,楊監督的二小姐又要出閣了。”守中靠在賬桌上,捏了一張粉紅的喜帖一壁看一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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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是我姨媽,也就是我妻姑媽的女兒。妻比柚子大兩歲,我比妻小一歲;我用不着喊妻作姐姐,柚子卻一定要稱我作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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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郵差送來一封信,我看完不覺失驚,——我的朋友阮仁逃走了。我且把他的信發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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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聽不見槳聲,從篷裏伸頭一望,原來東方已經發白,四五株楊柳包圍兩間茅舍的船埠立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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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一條河,過河西走,壩腳下有一簇竹林,竹林裏露出一重茅屋,茅屋兩邊都是菜園:十二年前,他們的主人是一個很和氣的漢子,大家呼他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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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爹向來是最熱鬧沒有的,逢着人便從盤古說到如今,然而這半年,老是蹲在柳樹腳下,朝對面的青山望,彷彿船家探望天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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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園公寓——自然是學生的公寓,而且是大學生,有自命將來做一個文學家者,有自命爲數學家者,種類繁多,等而下之,則是自認沒有多大的奢望,只想當一個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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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兒曉得他的爸爸疼他。除了他的爸爸,別人捏他的耳朵,叫他小胖子,他就張大他的闊嘴,好像豬嘴,嚷:“我告訴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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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廟供奉的是韓文公。韓文公青袍紙扇,白面書生,同呂祖廟的呂洞賓大仙是一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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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里的長途!一個人!”黃昏的時候,我的妻代我把行裝收拾之後,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狠沒氣力的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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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來賓:今天我們追悼的人,並不是有權有勢的達官,也不是退居林泉的遺老,而是窮愁孤憤,抑鬱牢騷的一位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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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當中國共產黨代表十二人在上海開第一次代表大會,正式建黨時節,我正由法國阿爾卑斯山中一個小城的一所公立中學,遷到山下一個相當有名的大城格羅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