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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到科長的門口了,在胸前抱着一罈紅丸的楊傳達就故意把腳步放慢兩步,縮在吳巡長的背後,忍不住又看壇口一眼,只見壇裏的那些紅丸簡直紅得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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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章老姆近來好像發瘋,碰到人便這樣詢問着:“你這位阿兄,可知道我的兒子哪個時候纔要回來呢?我的兒子是個好兒子,但他到“番邦”去已經三十多年了,錢銀信息是一點也沒有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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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過似的、萬里澄碧的天空,抹着一縷兩縷白雲,覺得分外悠遠,一顆銀亮亮的月球,由深藍色的山頭,不聲不響地滾到了天半,把她清冷冷的光輝,包圍住這人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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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一大陣(一大羣)!”衆人正賭得興熱,忽聽着“看頭”(把風)的警報,大衆匆惶起來,有人收拾自己的現錢,有人譭棄賭博的證據、賭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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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可憐咧,求你向志舍(舍,爲搢紳子弟之稱,猶言舍人也。)講一聲,實在是真窮苦,這是先生所素知的;一具薄板仔(棺材),親戚間已經是艱苦負擔,散人(散赤人,窮苦人)本無富戶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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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事》,是以日本帝國殖民台灣為歷史背景的小說。小說前半部分寫一位年輕人「我」因釣魚與人發生爭執,最後竟把人推進魚池;後半段改寫這位年輕人為某位台灣婦女打抱不平,因為她被日本警察誣陷害死他養的小雞,但就在年輕人準備帶領群眾抗爭時,卻被群眾「遺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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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祿今年十五歲。但個子很小,並且還濃重的有一團孩子氣,所以看起來祇像十二三歲的樣子;也許他的“小”子,便是由此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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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在一個寧靜而和平的秋日,他們倆結了婚。但徐光祖卻有些迷糊不清,好像他是糊里糊塗就結了婚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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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有兩條小河匯合,河岸有着一排高聳入雲的竹鬱山嘴,眼前便現出了一個狹窄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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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靜聽着隔河傳來的山歌,把整個上午的時間,化在廊廡下的引目遠眺。在山坡下,人物、田野、村莊、雲煙、竹樹和山川,展開了它們那悠悠千古的面目;風景依稀似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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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他除了頭上的一條毛巾,和腰間的一條短褲之外,要算是一絲不掛。不單是他,在沙汀上坐的,眠的,站的,走的一羣學生個個都像他一樣的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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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藤的聰明,使他作爲這戲劇的“導演者”,在孩子們之羣中出現了,——而馬蘭又是怎樣的一個人物呢?他雄偉,壯健,並且有光明燦爛的靈魂;他像一個驃騎,一個武士,不,一個將軍!“馬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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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裏周身覺得涼涼的,耳邊簌簌的又似一陣陣細碎的腳步聲,……她由半感覺裏翻了翻身,全意識漸漸甦醒起來,手和足好似掉在冷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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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是寒雨滿街的仲冬時候,冷溼的空氣蕩在空中,刺着人的皮膚,好像微細的蟲豸鑽入衣服裏面向皮膚咬着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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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C君終於在秋風海上正黃昏的異鄉里和我們把晤着了,這看來真有些近於奇蹟!就在那天晚上,我和樸剛好踏着路旁落葉,從工作所跑回我們的亭子間裏,坐下去悠悠地吐着幾口氣的時候,耳際忽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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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廿八日把印着他媽的什麼遺像遺囑等東西的硬封面連同已經塗上墨跡的上半部一起撕掉,這冊日記上就變成赤裸裸的白紙簿子,還附着日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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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蔣君同我做“好朋友”的時候,照例我每月的最後一天拿到薪水以後,總很高興的跑到伊那裏去:“到東安市場去吧,買東西去!”“好吧!你又是去買書,買亂七八糟的書!”伊這麼笑着說了一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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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先生,既然你這麼關心咱們窮人,我就跟你說開了吧。咱們的事你不用管,咱們自己能管,咱們自有咱們自家兒的世界。不說別的就拿我來講吧。哈哈,先生,咱們談了半天,你還不知道我的姓名呢!打開鼻子說亮話,不瞞你,我坐不改名行不隱姓,就是有名的海盜李二爺。自幼兒我也念過幾年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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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下着,下着。又是黴天啦。雨掛到腦袋上面,雨掛到褂子上面。雨順着頭髮往下掉,雨順着脖子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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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在地獄上面的天堂!滬西,大月亮爬在天邊,照着大原野。淺灰的原野,鋪上銀灰的月光,再嵌着深灰的樹影和村莊的一大堆一大堆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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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的太陽光斜鋪到斑駁的舊木柵門上面,在門前我站住了,扔了手裏的菸蒂兒,去按那古銅色的,冷落的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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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秋天,平原的鄉村間一個秋天。高粱已“殺”盡,穀子也割了,在地裏長着的只有白薯、花生和殘餘的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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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是個老實人,又是個有趣的人。他能在談天的時候,滔滔不絕地發出長篇大論。這回聽勉子說,日本某雜誌上有《女?》一文,是幾個文人以“女”爲題的桌話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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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回寒假,因爲養病,住到一家親戚的別墅裏去。那別墅是在鄉下。前面偏左的地方,是一片淡藍的湖水,對岸環擁着不盡的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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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從北京南歸,在天津搭了通州輪船,便是去年曾被盜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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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說新語·品藻》篇有這麼一段兒:王黃門兄弟三人俱詣謝公。子猷,子重多說俗事,子敬寒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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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有的是以不知爲知的人。孔子老早就教人“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是知也。”這是知識的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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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古的時候,做父母的對於子女,是不知道有什麼責任的。那時的父母以爲生育這件事是一種魔術,由於精靈的作用;而不知卻是他們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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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這個題目是仿的高士奇的《江村消夏錄》。那部書似乎專談書畫,我卻不能有那麼雅,這裏只想談一些世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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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中華教育改進社在南京開第三屆年會,我也想觀觀光;故“不遠千里”的從浙江趕到上海,決於七月二日附赴會諸公的車尾而行。七月二日正是浙江與上海的社員乘車赴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