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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未知的星,正循著未知的軌道遊行;環繞著未知的太陽,反射出未知的光明。假如這未知的星上,也有些未知的人;正窺著未知的望遠鏡,推測那未知的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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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以前,我和幾位朋友們,曾經承一位二十年前極新的新人物,加以“學無本源,一知半解”的批評。當時我覺得“一知半解”四字,在我卻非常確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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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對著我的一扇車窗,玻璃上有幾道皺痕。火車開著,車窗搖著,一閃一閃地把窗外的自然,移成電影:近一點的樹,展成幾折的小圍屏;遠一點的山,簸成幾迭的小波紋:雲水成屋,都不是平常形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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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在你底眼底,你底耳際,——不,只在你底心裏。眼底,分明是纏綿的相思字;耳際,分明是宛轉的相思調子:但這不是相思。說這不是,更何處有相思本體?說這是的,又何曾表現得相思真諦?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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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簫鼓聲中,一雙新夫婦在那兒嫁——娶,一邊拳腳聲中,一雙舊夫婦在那兒打——哭;難爲他新新舊舊,冤冤親親,熱鬧煞這“望衡對宇!”冤是親底結果,舊是新底前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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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秋光喚起,孤舟獨出,向湖心亭上憑欄坐。到三更,無數遊船散了,剩天心一月,湖心一我。此時此際,密密相思,此意更無人窺破;——除是疏星幾點,殘燈幾閃,流螢幾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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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一抹斜陽了,山呵,你還攔住它做甚?晚霞很驕矜地說:“斜陽去了,有我呢!”“羞啊,一瞬的絢爛罷哩。”月兒在東方微笑了!羣星密議道:“讓她吧,她也不能夜夜如此呵!”但還有幾顆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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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重風嚴可奈何,半規明月況西蹉;——夜深長抱西湖臥。不及青山福分多!一九二一,一一,九,在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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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團,人邂逅:月似當年,人似當年否?往事心頭潮八九,怕到三更,早到三更後。夢剛成,醒卻陡;昨夜惺忪;今夜惺忪又。病裏春歸人別久,不爲相思,也爲相思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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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一無所有,才能無所不有;如果一有所無,就難保所有不無了。我把我所有的,都給了她吧;我,也給了她吧!她給我甚麼呢?她不給我,我就無所有了;她給我,我就有所無了!她不該給我呵!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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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是最值得謳歌的:當朝暾將出以前,她接受了光明底最先,把最美麗的贈給我了;當夕照既沈以後,把保留了光明底最後,把最美麗的贈給我了:霞是最值得謳歌的!霞是最值得謳歌的:舒捲著的,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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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徒苦!學徒進店,爲學行賈;主翁不授書算,但曰“孺子當習勤苦!”朝命掃地開門,暮命臥地守戶;暇當執炊,兼鋤園圃!主婦有兒,曰“孺子爲我抱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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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永遠是這麼快——向前飛進。天色漸漸的亮了;不覺得長夜已過,只覺車中的燈,一點點的暗下來。車窗外面:——起初是昏沉沉一片黑,慢慢露出微光,露出魚肚白的天,露出紫色,紅色,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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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裏起了暴風雷雨,我從夢中驚醒,便想到我那小院子裏,有一株正在開花的桂樹。它正開着金黃色的花,我爲它牽記得好苦。但是輾轉思量,終於是沒法兒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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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菜的進城賣菜。他挑着滿滿的兩籃,綠油油的葉,帶着晶亮的露珠,穿街過巷的高聲叫賣。不幸城裏人吃肉的多,吃菜的少,他儘管是一聲聲的高呼,可還是賣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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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眼淚呢,終於是要流的;但在這一天上,也何妨忍它一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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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戰初完時,歐洲街市上的裝木腳的,可就太多了。一天晚上,小客棧裏的同居的,齊集在客堂中跳舞;不跳舞的只是我們幾個不會的,和一位裝木腳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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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與狗相打。貓打敗了,逃到了樹頂上,呼呼的向下怒罵。狗追到樹下,兩腳抓爬着樹根,向上不住的咆哮。貓說:“你狠!我讓你。到你咆哮死了,我下來吃你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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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山頂上牧羊;他撫摩着羊頸的柔毛,說“鮮嫩的草,你好好的吃吧!”他看見山下一條小河,急水擁着落花,不住的流去。他含着眼淚說:“小寶貝,你上哪裏去?”老鷹在他頭頂上說:“好孩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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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公共汽車頂上,從倫敦西城歸南郊。白濛濛的月光,懶洋洋的照着。海特公園裏的樹,有的是頭兒垂着,有的是頭兒齊着,可都已沉沉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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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了病昏昏的躺着。求你讓我靜些吧!可是誰也不聽我的話:那紛雜的市聲,還只顧一陣陣的飄來!飄來了也就聽聽吧:唉!這也是聽過的,那也是聽過的,算了吧!世界本是這麼的一齣戲:把許多討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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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八九歲時,曾在稻棚中住過一夜。這情景是不能再得的了,所以把它追記下來。一九二一,二,八倫敦涼爽的席,鬆軟的草,鋪成張小小的牀;棚角里碎碎屑屑的,透進些銀白的月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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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白羊在嫩綠的草上,慢慢的吃着走着。他在一座黑壓壓的樹林的邊頭,懶懶的坐着。微風吹動了樹上的宿雨,冷冰冰的向他頭上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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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想姐來姐想郎,同勒浪一片場浪乘風涼。姐肚裏勿曉的郎來郎肚裏也勿曉的姐,同看仔一個油火蟲蟲飄飄漾漾過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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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園裏一朵薔薇開出牆,我看見仔薔薇也和看見姐一樣。我說姐兒你勿送我薔薇也送個刺把我,戮破仔我手末你十指尖尖替我綁一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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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我整天的抱着他;他調着笑着跳着,還要我不住的跑着。唉,怎麼好?我可當真的疲勞了!……想到那天他病着:火熱的身體,水澄澄的眼睛,怎樣的調他弄他,他只是昏迷迷的躺着,——哦!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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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在樓上,樓下住着一個老木匠。他的鬍子花白了,他整天的彎着腰,他整天的叮叮噹噹敲。他整天的咬着個菸斗,他整天的戴着頂舊草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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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植物園裏,看見兩隻熊,如篇中所記,其時正在日本大震災之後。植物園裏的兩隻熊,一隻是黃的,一隻是白的,都是鐵鉤般的爪與牙,火般紅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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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有一些兒寒冷。不是除夕麼?在我們的火爐上頭,還存留了一星兒小小的火焰;一枝梅花橫臥在案上,現出了殘年的疲倦與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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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弟弟,道路是這般泥濘,我們怎麼能夠前進?啊,這是什麼城市,這市街是叫作什麼名字?我是疲倦,如在夢中一樣地拖拽着我底腿。